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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刺客担惊受怕的看了一眼窗外,“姑娘,我并非坏人,实在是遭人暗算,能否借您的地方休息上几日。”
他是跟着解时雨来的,本想立个功劳,没想到解时雨身边还有尤铜,差点丢了性命。
三五日之间,他都不敢出去。
解时雨能看着他面不改色,就足以说明这姑娘很难缠。
节姑歪着脑袋看他,之前只看出来他新鲜有趣,现在还看来他是个美男子。
“你可以藏在后面的杂房里。”
规矩礼数,男女有别,她都懂,然而她认为这些东西约束不到她。
不论出了什么事,在这个家里,她都是无所畏惧的。
她太过放心,都没发现自己院子里连鹦鹉都像是睡死过去了,一点声都没有。
将李墨藏进杂房,节姑还给了他许多糕点吃,又问他的来历和敌人,李墨神情痛苦的敷衍她,一字一句全是杜撰。
双方都体力不支的时候,节姑回去睡觉了。
她睡的不好,梦也分不出是噩梦还是好梦,总之全是打打杀杀的场景,血肉横飞,刀剑齐鸣,还梦见母亲发现了她私藏男子。
在梦里,解时雨和节姑都在一旁看她的笑话和热闹,她是又急又恼,张着嘴解释不清,就要将这两人沉到湖里去。
好在这只是一场梦,她被苏嬷嬷吵醒,再一看,窗户没关,屋子里全是落叶。
洗漱、吃早饭、逗鸟,她玩了一个时辰,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夜里是真的藏了个人。
假借着休息,她偷偷带了点心去见李墨,只隔了一夜,李墨就恢复了不少元气,又有点心加持,精气神更上一层楼。
节姑好奇的看他:“喂,你给我说说你们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李墨没觉得好玩,但是为了在这里继续的躲藏下去,他不得不思索点好玩的东西出来。
解时雨安静的坐在屋子里,看着小鹤擦地,面对小鹤的嘟嘟囔囔,她没有解释。
外面院子里没有节姑吵吵闹闹的声音,她就知道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顺利,而且安静。
无论事情爆发出来之后会带来怎么山崩地裂的动静,至少在没被发现之前,都是不动声色的。
眼下是夏日炎炎,天下太平。
和镇国公府的婚事也进行的很顺利。
小礼已定,聘礼已下,并且是大礼一百二十抬,互换文书,只待大婚成就天作之合。
这期间,节姑依旧是活泼调皮,文花枝大婚当日,还去贺了喜。
七月二十,节姑留了字条,说是玩上几天就回来,不见了踪影。
解大夫人看看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在看看那张字条,有些不信。
但是字迹却是节姑的,只有节姑写字没耐心,一个字比一个字大。
她仍然是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
苏嬷嬷砰砰的磕头,哗哗的流泪,拉长了嗓子哭喊:“姑娘跑了!”
“跑了?”
解大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六十章 淘气小子
解大夫人站在锦绣园中,茫茫然,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没了节姑,好像院子里都无缘无故生出一股寂寥。
丫鬟全都被拘了起来,她的人马正在里面大肆搜查,就连解时雨住的西厢都没有放过。
解时雨站在廊下,看着自己的衣裙被扫落在地,被褥扔出来,没有一点言语。
她脸上的神色,一年四季皆是如此,端庄得体,你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害怕。
解大夫人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已经火冒三丈,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一定是她搞的鬼!
可她怎么搞的鬼?
大夫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不出,不妨碍她乱哄哄的思考,她感觉整个家都卷入了漩涡,不管怎么挣扎求生,都将不由自主的往下陷。
可他们是如何落到如今这种情形的?
是从解时雨进府开始的。
“夫人......找到了。”心腹嬷嬷小心翼翼打断她的思索,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衣。
男人的衣服,大而且脏,掉落在后头杂房的床底下,从里到外都写着两个字。
“私奔。”
这件衣服,如有千斤之中,压的大夫人粉身碎骨,压的玉兰巷摇摇晃晃,烈日骄阳,须臾间成了冰窖。
大夫人牙齿咬的死紧,在嘴里咯咯作响,瞪着解时雨的两只眼睛瞪出了血。
原本,节姑跑出去几天,只要不失身,凭着她的手段,总能想办法遮掩过去。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和镇国公府婚事已定,连礼单文书都已经换过,节姑就不见了。
镇国公府若是得了一丁点风声,知道订婚的姑娘和人私奔,那这笔账,就没这么好算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凶神恶煞的看向解时雨:“是你干的。”
解时雨似笑非笑:“您过奖了,我还操控不了节姑的腿。”
大夫人完全没听她的解释,反而伸手抓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搡:“节姑出事,你以为你能讨的到好,这天下的权贵,递个话,全都是一家,无非是破费点,我就能和镇国公府讲和,至于你,只能留在这里,被我慢慢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