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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染侧身瞥了眼,倒也算是熟人,那些年宴席之上,彼此都打过照面,昔日的闺阁千金,如今都已嫁作人妇,不少都还有了孩子,境遇大不相同啊。
“死人就别提了,晦气的很,单说那卢文茵,性子不好就罢了,自己的郎君也不管,妾纳了一箩筐,最后还不是落得和离的下场,一个人带个孩子,要不是她身份尊贵,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谢染和魏晚蘅一直都知道,长安的这些女人们,都不太喜欢卢文茵,她性子太直,又不好相与,难免落人口舌,可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
说起和离,谢染觉得心口更堵了,卢文茵嫁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吃着软饭养着妾,还想对自己娘子动手,让他活在世上都是对世人的不尊重。
她们也弄不明白为何她非要嫁给那人,若说喜欢,婚后那家的妾都是她纳的,看不出来她有多喜欢那个人。
谢染也是后来听魏晚蘅说的,夫妻二人不太和睦,卢文茵忍了许久才爆发,她那夫君气急了就想动手打她,被卢文茵一番话压的不敢动了。
“我父亲是明远侯,叔父是当朝宰辅,姑母是陛下宠妃,外祖是英国公,舅父是镇国大将军,掌十万铁骑,姐姐多嫁入王侯公卿世家,哥哥弟弟也都入朝为官,你今日敢动我一下,明日我便能叫你万劫不复。”
说卢文茵是大梁第一关系户一点都不为过。
当时这话传到谢染耳朵里,她可是振奋了好久,那等杂碎便是应该被这样治,他也不想想,他一个才学平庸的寒门子弟,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是因为谁,用情不专便罢了,还想打人,反了天了他。
依谢染对卢文茵的了解,她还是留了情面的,否则那杂碎收到的就是休书而非和离书了。
谢染觉得卢文茵做的没有丝毫问题,可在现在这些人眼里,变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话。
这口气,忍不了。
“诸位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让妾也听听可好?”谢染身姿摇曳,笑容可掬,显得再和善也叫那群人变了脸色。
到底是魏王府上的人,也没人公然甩脸子,略微尴尬的坐下后,稍稍活络一些,又开始说起了话,每有人说一句,谢染必定插一嘴。
“唉,秦夫人啊,妾记得郭侍郎上个月去了平康坊,同那里的舞姬一夜风流,舞姬还上门去闹了,说郭侍郎要纳她为妾,听说是你亲自出面解决的,怎么样,那舞姬长的好不好看,侍郎喜不喜欢她?”
“对了,还有李夫人,上上个月王少卿是不是跟兄弟闹别扭了,是争家产是吧,你说说这闹得多难看,你那小叔子都离开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夫妻两个多刁钻刻薄,逼的人家有家不能回呢?”
“叶夫人!咱们两个可是好久没见了,怎么最近都没听到你家李右丞的消息了,不会是又被贬官了吧,你同我说呀,我跟殿下去讲讲,让他提点提点李右丞。”
最后,再也没有人开腔了,谢染还满脸无辜,“夫人们,怎么不说话了,我才刚来啊,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说着说着她那泪珠子就要往外掉。
是也不能说出来啊。
“没有没有,谢娘子不要多心了。”夫人们气的要吐血了还得去安慰她,最后找了个由头走了,谢染坐在竹林里,见着没人了才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
自己家都是一地鸡毛了,还有闲工夫去议论别人。
好好的整理了一下仪容,谢染摇着纨扇出去,一步三晃,钗环作响,等回到营地中央的时候,她方才的表现都传了个遍了。
魏晚蘅站在人堆里,斜眼瞥着谢染,也就这时候她身上还能看到当年谢南枝的影子,一点就着,一生气闹个不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也没说起出,所以作为当事人的卢文茵云里雾里,只觉得那谢染真是有两幅面孔。
闹了许久,萧临渊和几位皇子也都回来了,大家收获颇丰,最多的还是萧临渊,次之萧琢,在骑射上一向表现不错的成王反倒垫了底。
萧临渊心情大好,还夸了萧琢好几句,朝臣们都是会看眼色的,没多会也赶着逢迎奉承,连带着谢染这里都围上不少人。
折腾的厉害了,最后回了营帐里,谢染和萧琢都累的不行。
“崔则受伤了。”萧琢抛出这么一句话。
第10章 人都是自私的
谢染打盹的心思全被这一句话给冲跑了,崔则怎么会突然受伤呢。
萧琢读懂了她肢体语言表现出来的疑惑,只是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她,之前狩猎归来,成王怒气冲冲的,和崔则撞了个正着,萧琢就站在后面,很清楚的看到崔则一直捂着肩膀,等人走了他过去看,地上还有几滴血。
“看样子是伤的不轻,崔则当时脸色都很差。”萧琢一时也想不出来那人受伤的原因,过了会他才开口调侃谢染:“听说你今日把那群贵夫人得罪了个彻底,气焰倒是很嚣张啊。”
难得这样轻松的讲话,谢染没好气的笑笑:“也是服了她们,传的到处都知道了,那我有什么办法,她们说文茵的坏话,我不能坐视不理啊。”
“既然魏晚蘅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和卢文茵说,”萧琢顿了顿,目光变得很柔软:“你不知道,那场大火后,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你养伤的那段时日,卢文茵很伤心,甚至在卢家为你设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