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烟味，进了房间，周凡感觉到床微微往下一沉，然后自己身上就多了一双手。
    “你……”
    一翻身，一开口，有人就吻了上来，四片唇相对，手还不老实，停在一片柔软上。
    “啪……”
    一巴掌呼了过去，可那双手，还是没有拿走，依旧停留在周凡的胸前。
    “一大早就动武，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周放洗洗出来了，看见洪羽的那双手，皱着眉毛说“注意点，孩子看着呢”。
    孩子一晚上没睡好，一惊一惊的，还一会哭，是白天惊着了。
    月亮揉着眼睛，抬头看着周凡说“妈妈，我要拉臭臭”
    洪羽不情愿松开手，站起来撸两把袖子对着病床上的孩子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是我的”
    世轩挠头差点晕过去，这人怎么回事？不想法设法跟儿子搞好关系，还跟儿子争风吃醋，服了。
    “我的妈妈”月亮闪着泪光搂着周凡的脖子喊着
    “我的老婆”
    “我妈妈……”
    儿子委屈的眼泪掉下来，周凡心疼孩子，抱着他轻哄着说“别理他，我们去卫生间”
    洪羽只能干瞪眼，又气又想笑，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自己儿子呢。
    老婆搞不定，儿子又粘人，还跟自己抢女人，这都是什么事？
    周放收拾着床铺，把周凡的鞋放进了柜子里，世轩收拾着另外一张床，只有洪羽干站着不动，好像他就是天生不用动手的人。
    “616床，量体温”
    周放转身接过护士手里的体温计，看看时间问“腋下还是……”
    “腋下，准备好，马上开始手术了，主治医生已经换好了衣服”
    “好，谢谢！”
    世轩加快速度，拿着洗漱用品，直接冲进卫生间说“快点拉，舅舅带你进去”
    “人家让你进吗？那是手术室，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吗？”
    周凡蹲在儿子面前，扶着他的手臂，人小，马桶大，别掉下去了。
    “南院长同意我进去，有我在，有熟人肯定比都是陌生人好”
    这倒也是，没个熟人，儿子一个人在里面肯定又哭又闹，那手术还怎么做？
    “全麻还是局部麻醉？”
    “全麻，量掌握的很到位，放心吧！”
    能放心吗？这是孩子做手术，大人做手术还担心，何况是孩子。
    “小凡，你的电话，你爸打来的”
    怕什么来什么，老爷子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肯定是问买车票了没有？上车了没有？啥时候到家？
    周凡接过电话，就听见那头孩子的声音喊着“妈妈，妈妈，小姨打我”
    周凡朝周放使了一下眼色，指指外面，让他留意着洪羽。
    周放点头，给周凡关上了门，拿着香烟说“抽根烟”
    “好”
    世轩开门看看人出去了，也松口气，扶着马桶上的孩子问“哥哥跟妹妹，你喜欢谁？”
    “哥哥，哥哥不打人”
    “小声点”“太阳，小姨没上学去吗？”周凡问电话那头的儿子。
    “小姨，小姨，我也不知道”
    郁闷死了，今天也不是周六周日，周盈怎么没有去学校呢？
    “你小姨呢？你把电话给她”
    周凡气呼呼的说着，靠在卫生间的门上，揉着太阳穴，头疼死了。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鼻音很重，嗓子还哑了，感冒了吗？
    “你怎么搞得？去医院吗？”
    “吃了药，昨天我骑电动车摔倒了，把车摔坏了”
    周凡一惊，皱眉看着月亮，脸通红通红的，这是便秘引起的。
    “车坏了没事，你有没有摔着哪里？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了，骨头没事，就是脸上蹭了一块皮，这下给我毁容了”
    世轩拿着手纸给周凡，周凡边接电话边给孩子擦屁股，问周盈“屋顶弄好了吗？”
    “好了，就是没有粉刷，姑姑姑父他们都来了，两天就弄完了，老舅他们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妈正气着呢。”
    世轩先带着孩子出去量体温去了，周凡关门上厕所。
    “姑姑姑父来，连菜都带来，还给爸买了衣服鞋，还给仨小不点也买了，你我没有份，妈没有份，妈气就气在，娘家人没人来，没给她长脸”
    “唉，这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清的，等我回来再说，你给爸说一声，叔有事耽搁两天，我还要再耽搁两天，俩孩子怎么也没有上学去？”
    按着马桶，冲下水，开门出去了，见外面医生护士都到了跟周盈又说“有事先挂了”
    “好，挂了”
    周凡挂电话，脸还没洗，牙还没刷，儿子这就要进手术室做手术，也太快了吧！
    “走了，舅舅抱着，咱们上电梯，到楼上看看”
    月亮搂着世轩的脖子，兴奋劲很高，还跟周凡挥挥手。
    “在八楼”
    周凡点头，拿着牙刷，冲进卫生间，胡乱刷了两下，洗了把脸，小跑过去，跟上了世轩他们。
    “妈妈，我要气球”
    周凡看看其他病房里，有个蓝色的充气气球，飘在病房顶上。
    “好的，等你跟舅舅出来了，就能看到气球，妈妈保证”
    洪羽跟周放跟他们迎面碰见，周放先一步走到电梯门口，按着电梯键。
    “妈妈抱一下，过会给舅舅抱”
    也不知道世轩给孩子说了什么，月亮不撒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只是对着周凡笑笑不说话。
    “你失宠了”
    周凡有些失落，跟着进电梯，拍着儿子的后背说“我爸说他经常容易咳嗽，等一下让医生给听一下”
    “小孩都这样，等大一点就好了，尤其是早产宝宝，肺部发育不良，不是支气管就是肺炎，治起来都挺麻烦的”
    电梯到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电梯里出来，手术室门口已有人在等候了，世轩抱着孩子说“跟妈妈说一下”
    周凡伸手想抱抱孩子，可孩子不撒手，不让她抱，直接伸头过来，跟周凡头碰头，亲昵了一下。
    “听舅舅的话，妈妈买气球就搁这等你们出来”
    “好”
    娘俩亲了又亲，周凡红着眼圈，看着儿子笑嘻嘻的进了手术室，还跟自己挥挥手。
    这眼泪就是不值钱，顺着脸就往下掉，趴在门缝往里看，儿子被人围着，还挺开心的。
    “放心吧！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谁家孩子做手术家属能进去的？”
    周放搂着周凡的肩膀，斜看着她说“出去吃点东西，你还得给孩子买气球”
    “嗯”
    洪羽拉开周放的手，自己凑了上去，进搂着周凡说“外面吃什么？不卫生，地沟油，吃下去会吐出来，我让人送了早餐过来，你喜欢的”
    哪都有他，能不能闪边上去凉快去？脚不疼了吗？
    周凡忧心忡忡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虽然世轩进去了，可还是担心的不行，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走，下去吃东西，我饿了”
    周放先下楼梯，周凡跟了上去，洪羽在后面跟着周凡。
    病房里，让人咋舌的一幕，两个床头柜合在一起，上面摆满了一个个玻璃饭盒。
    洪羽妈也到了，床上放着一个个包装礼盒，还有衣服跟鞋，都是孩子的。
    “羊肉汤，牛肉小丸子，扬州蛋炒饭，还有汤面，馄饨，水饺，肉包子，水煮牛肉……”
    周放抿嘴一笑，打开一个个玻璃饭盒，洪羽递了一双筷子给周凡说“你喜欢牛羊肉，这几乎都是牛羊肉做的，还有牛奶糖，鲜牛奶”
    一大早自己搁病房里开荤，儿子还在楼上做手术，连口水都没喝，真是可怜的娃娃。
    “我忌口，不吃荤，我吃素”
    周放拿起一个肉包子，上去就是一口，嚼了几口说“不错”
    讨厌的叔叔，明知道人对牛羊肉没有抵抗力，居然还当面吃的那么香，纯粹就是馋死人。
    “昨天有人吃了二十几个牛肉馅饺子，今天忌口，可不太像你的”
    周凡回头看看门口，周丽云还有世朗跟奈香，拿着保温桶也进来了。
    “牛尾汤面，吃不吃？”
    露馅了吧！还装什么？吃吧！看着世朗坏笑的表情，周凡气的肚子都疼。
    洪羽拿了勺子给周凡，把那碗馄饨放在她面前说“大师傅做的，尝尝味道”
    先喝了点水，又喝了点汤，然后就来吃了，一旁默默看着她的世朗，推推旁边的人，一个个不吭声都悄悄退出了房间。
    “好吃吗？”
    “嗯，要是有胡椒粉就更好了”
    洪羽吃的是面，就站在周凡旁边上说“我尝尝味道”
    周凡舀了一个馄饨，递到他嘴边上说“味道是不错，可少了点东西似的”
    洪羽吃了一个馄饨，点点头，拿着自己的筷子夹了一些面，凑到周凡面前说“这也是他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汤面有什么问题吗？周凡吃了一口就皱眉头说“猪肉”
    “嘴真厉害，一口就能吃出来”
    洪羽三五下把面给解决了，又拿了一个肉包子，给周凡。
    牛肉馅的包子，特意做的，市面上买不到的。
    “大师傅做的吗？他什么时候改面食为主了？”
    洪羽拉周凡坐下，两人一起吃着东西，洪羽拿着面纸给周凡擦着嘴角边上的油回答说“最近刚刚才开始整的，说想试试做早餐”
    周凡笑了一下，看着他说“没事干嘛学东北腔？”
    “学了好久了，一直没有对人说过”洪羽看她手里的包子快吃完了，把牛奶递给了她。
    “快点吃完，吃完下楼给儿子买气球”
    周凡点头，喝着牛奶，把手里的包子给解决掉，站起来看看洪羽说“儿子不能吃东西，那这些怎么办？让他看见了肯定又哭鼻子”
    “没事的，马上有人过来会把这些全部解决掉，走了，我们一起去买气球”
    周凡这才注意到，其他人都不在病房里了，病房里只有自己跟他两个人。
    不犟的时候也挺好的，不发疯的时候也可以，也能平心静气的一起吃早餐，也没有任何的不老实行为。
    善变的太快了吧！还有自己也是，居然跟他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饭，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的脚还疼吗？”
    洪羽没有生气，反倒笑了一下说“要是其他人踩的，我肯定让人弄死了他，你踩的，我不计较”
    一脸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衬衫皱巴巴的，还穿着拖鞋，连袜子也没有，典型的邋遢大王。
    “我去买气球，你抓紧时间去收拾收拾你自个，回家换换衣服，儿子看见你也没那么抗拒”
    周凡拿了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摸摸口袋里的零钱，把手机也揣进裤兜里。
    “儿子抗拒我不要紧，我只要你不抗拒我就满足了，现在没人，我们可以……”
    一双手又不老实，伸手搂着周凡的腰，不由自主的探进她的衣服里。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以后跟我保持距离，最起码一米远”
    推开洪羽，周凡整理一下衣服，开门就出去了。
    洪羽摸着自己下巴下的胡子，去卫生间照照自己，拿了手机又叫人送换洗的衣服过来。
    能一起吃饭，就能一起睡觉，只不过现在还不行，需要慢慢来，实在不行，口袋里的好东西，才给她迫不得已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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