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炎的反应丝毫不出乎卿安在的预料，他一直都是这样。
    不过卿安在倒也不在乎，毕竟来之前她就想好了，肯定是逃脱不掉的。
    “纵然如此，自从婚约之后，爹爹可曾见过大姐开心过？”卿安在道，“不光如此，大姐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卿安在所说的话，每一句都几乎戳中了重点，让卿炎根本就无法反驳。
    他坐在那里，皱着眉，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不过单凭这句话想要打消卿炎心中早就已经建立的封建思想，那也是不可能的。
    就听卿炎想了下，说道：“等到你大姐大婚后，有了孩子，她自然就懂得了。当初我同你母亲大婚，连你母亲的面都没有见过，不也一样风风雨雨多年了下来。”
    听了这话后，卿安在的手摸索了下鼻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卿炎这么多年来，心中装了多少顾姨娘？而慕容施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有多少？
    说穿了，他和慕容施二人相敬如宾，只怕感情还不及他对郑姨娘。
    “要是当初有机会让父亲选择，父亲是会选择顾姨娘还是母亲？”卿安在冷声问道。
    就卿安在的身份，问出这样的话，其实有些大逆不道了。
    对于这个答案，卿炎下意识的回答当然是慕容施。单凭她的身份和地位，不论哪一点都应该是在主母的位置上。
    可就在这个答案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卿炎止住了，不知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他想到了自己对顾姨娘的情义。
    要是顾姨娘坐上主母的位置，或许她也就不会那般红颜薄命了。
    答案无法从卿炎的口中说出来，同样在卿安在的意料之中。
    她之所以敢来同卿炎争辩，正是因为卿炎重视感情。这么一来，就是一个好的筹码。
    一想到顾姨娘，很多愧疚就蔓延上来。
    “父亲，大夫说大姐此乃是心病，心病终究是心药医。”卿安在的语气陡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大姐纵然自己再不愿意，可是她也是希望爹爹和母亲好的，哪怕是牺牲自己。”最后难免会多处几分惋惜和同情。
    话到了这里，卿炎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对于卿炎的变化，卿安在始终都看在眼中，没有再多数。
    这样的斗争自己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引导，剩下的只能够看卿炎自己了。
    书房内静悄悄的，卿安在拿起火折子，点上了烛火。
    明黄色的火苗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映衬在卿炎的脸上。
    过了许久，卿炎叹息了一声，说道：“安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得了这一句，卿安在紧攥的手松开了。
    在这件事情上，只要卿炎自己能够想得开，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只是一切都晚了。”卿炎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在看到卿不离病倒的时候，卿炎去见她次数的不多，然而她每次都是郁郁寡欢。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其实卿炎的心中多少就有了答案。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多少猜到了，卿不离或许是不想嫁给姬子衡。然而自己不想面对这样的错误，只能够找更多的借口来说服自己，好让心里好过一些。
    今天安安将这些事情都摆放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去面对的时候，他是深刻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
    卿安在知晓卿炎所说，那便是皇上的赐婚。
    如今卿炎肯让步，可是抗旨却是不行的，这涉及到宰相府上上下下的性命。
    “大姐这么一直病着，皇上总不能够让大姐这么就嫁过去吧。”卿安在说道，“再者外界那些传闻，依照皇上对爹爹的看中。只要爹爹提及，皇上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这么一说，卿炎眼前一亮。
    如此听来，的确是解决之法。
    卿炎在心中盘算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想一下的。”
    看着饭菜快要凉了，卿安在并没有再同卿炎说下去，而是叮嘱他快些将晚食给吃了。
    等用好了之后，卿安在将碗筷收拾了一下，提着食盒直接回了寒香院。
    看着给卿炎备上的晚食不过是几道，可是这几道菜是她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整整忙碌了一天，现在她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至于她为何没有去卿不离那里，也只是故意说给卿炎听得，好借此将话头带过去。
    要是自己主动说的话，卿炎反而会觉得她是有备而来。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
    卿安在向着，不禁哑然失笑。
    等到卿安在回去后，琉璃已经回去了。
    她见着卿安在，连忙就从她的手中将食盒接了过来。
    “小姐，老爷那边怎么样？”琉璃问着。
    卿安在侧首看向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如此一看，琉璃就知道小姐是成功了。
    她忍不住夸赞了起来，道：“不愧是小姐，就是厉害。”
    对于她的话，卿安在无奈的笑了下，人随之入了屋，坐了下来。
    “你那边打听得如何了？”卿安在从琉璃那里将茶水接了过来。
    琉璃歪着脑袋，道：“小姐果真是一点都没有猜错，就是郑姨娘做得手脚。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郑姨娘依旧是没有收敛，这次还暗搓搓的买通了别人给大小姐使绊子。”
    得了这话，卿安在反而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能够查出是何人所为就是好，怕的就是查不出来。
    她将茶杯给松开，按了按太阳穴，着实有些累了。
    郑姨娘当初到底在宰相府管了那么久，如今虽是树倒猢狲散，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不过现在卿炎也对她失望透了，自己也应该好好整治一下郑姨娘的手脚。不然这样下去的话，迟早要惹出**烦。
    想到这一层，卿安在的眸光沉了又沉。
    这天卿安在没有再做别的事情，干脆就休息了下来。
    翌日，卿安在选了个时辰，朝着慕容施那里走一遭。
    自从郑姨娘倒下后，府中的大权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慕容施的手中。想要大清扫，自然是要考慕容施了。
    对于卿不离的事情，慕容施已经得知了。
    为此卿安在过去，只需要轻轻提一下，慕容施就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