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死亡之声
“一,二,三…九,十!嘻嘻!”城之内第五次数自己手套上的星星时,本田终于忍无可忍。
“这厮不会是傻了吧?”本田撸起袖子,“要不我趁着病情恶化前先打醒他?”
“算了,城之内战斗到现在也不容易,就让他多乐一会儿吧。”游戏的手套上也是满满十颗星,遥望山顶的城堡,“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是啊。”城之内收敛笑容,他当初全凭一腔热血上船,没想到真的能突出重围,想到梦想就在前方,不禁心潮澎湃,就连脚下漫长的阶梯都不再陡峭难行。
游戏和城之内各自向城堡门口的保镖出示了十颗星星后进入城堡。说起来,那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守门保镖不知为何看着特眼熟。
“咕哒子应该先到了,我们到处找找吧。”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一阵恐怖的嚎叫。仿佛是刻耳柏洛斯在大口啃噬死尸的腿骨,又似三途川中水鬼嘶哑的呻吟。如泣如诉,使人胸口闷痛如压巨石,忽而急转直上高亢尖锐,宛如千把利刃颅骨雕花。每一处转折、每一处变调都恰到好处,使得整首曲调没有一处不精确无比地砸在听者的心房。哪怕只是遥远彼方的一点余音,众人都忍不住捂起耳朵。
“喂,刚才那是什么啊!”城之内的眼睛湿润了,“从没听过这样的歌。”
“那能叫歌?!”本田捂着胸口,“简直就像是淌过刀山的沸油!”
“好像是从那里传来的。”游戏指着城堡顶部,“现在音乐停了,上去看看吧。”
游戏没走两步就意识到不对,原本如影随形共同进退的伙伴们此刻都缩在门口,用看勇者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对不起,游戏。”城之内羞愧地低下头。
“请原谅我。”本田别过视线。
“游戏…”杏子朱唇微动,但还是咽了回去,“加油,我们在这等你。”
看着大家这般从心,游戏想起那音乐的恐怖,虽然现在停了,但谁也不能保证刚刚的是终章而非序曲,可话已出口,现在退却有失王者风范,尽管他不记得自己当过王。
“应该就是这边。”沿着城墙里侧的阶梯,游戏小心地扶着墙壁缓缓前行,阶梯比想象中短,不一会儿就到了顶层。眼看着就要抵达上方的平台,忽然一个白衣少女摇摇晃晃地走下来。
“咕哒子!”游戏认出来人,但咕哒子对游戏的招呼置若罔闻,脚下一个踉跄,从上面摔下来。
“咕哒子,发生什么事了!”游戏眼疾手快接住咕哒子,发现她并未受伤才微微放心。
“游戏啊,不好意思,我的头还有点晕。”咕哒子扶着墙勉强站立,“你们都到了?”
“嗯,大家都在下面等着。”游戏想扶咕哒子下去,但后者摇手拒绝。
“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缓过来了,倒是上面还有一个,麻烦你叫人把他抬下来。”
上面还有?抬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城门遇见了海马,就先和他打了把牌。”咕哒子吃下苹果,脸上有了些血色,“本以为那张卡只是破坏对方场上所有的怪兽,没想到,虚拟影像系统竟然,恐怖如斯!我终于,找到战胜帕伽索斯的方法了。”
“总之,先给海马找个安静的房间吧,帕伽索斯财大气粗,应该不介意给伤员间病房。”
打牌竟然出现伤员?难道是黑暗游戏!
“没那么夸张,快去干活啦!”咕哒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
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海马一边躲过城堡侍卫的搜捕,一边一间囚室一间囚室查探。地牢里光线昏暗,每一间囚室都是一般模样,好在海马博闻强记,倒不至于迷路。
木马,你到底在哪里?
“海马boy,你是在找这个吗?”帕伽索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地牢里瞬间灯火通明,照亮了海马身边一间漆黑的囚室,一个穿着木马衣服的人偶静静地躺在角落里。
帕伽索斯取出一张卡牌,上面正是木马。
“可惜啊,海马boy,你还是晚了一步。”说着,帕伽索斯当着海马的面,把卡片撕成两半。
“木马!!!”
海马大喊着向前方伸手,从床上坐起,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可海马只感到冷入骨髓。
“原来是梦…我睡了多久?”
“从您进入房间开始,八小时又五分,海马先生。”老侍者说道。
海马心中一惊,自己居然会昏迷这么久,而且这么大个人站在旁边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他扫了眼房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从布局上看,是仿中世纪贵族的客房,换而言之……
“我在帕伽索斯的城堡里。”
“是的,海马先生。您出色完成了帕伽索斯大人的要求,集齐了十颗星星。”老侍者恭敬地说道。海马顺着他的目光,自己枕边果然放着十颗金属星星。
我想起来了,我正和咕哒子在决斗,然后…
海马突然头痛欲裂,痛苦地抱住脑袋。
怎么回事?明明就要想起来了,可身体却又阻止我想起来!
“按照约定,您已经获得和帕伽索斯大人决斗的机会,不过为了您的身体考虑,最好先休养一阵。”老侍者对海马的模样面不改色,想挑战帕伽索斯的人多如牛毛,他从不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心思。
“等等,我还没有打败游戏!”
“那又如何?”老侍者的微笑礼貌而不失优雅,“您觉得帕伽索斯大人真的在乎谁胜谁负?”
海马握紧拳头就要发作,但梦中木马凄惨的呼喊迫使他很快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换上平静的面孔。
“带我去见帕伽索斯吧。”
……
另一边,咕哒子等人被侍者引导至一处视野良好的看台,据说这是帕伽索斯给予进入决赛的决斗者的特殊奖励——现场观看帕伽索斯的决斗。
本田“想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海马不要紧吧。”游戏对海马仍有些放心不下。
“淡定,他只是在打牌的时候听了首歌,不管哪一项活动都不会出人命的。”咕哒子拍拍游戏肩膀安慰道。
“就是说啊游戏,海马本来的目标可是你诶,幸亏咕哒子先到一步。”城之内说道,他和海马一直不对头,自然不希望游戏因为和海马决斗横生变故。
“看,海马出来了!”
听到貘良的话,众人同时看向下方,只见海马站在一架铁桥上,他的对面正是此次大会的主办人——帕伽索斯。
“hi,海马boy,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帕伽索斯热情地打着招呼,海马不想理他,并扔给他一个决斗盘。
“废话少说,帕伽索斯!我们的决斗就用这个决斗盘进行!”
帕伽索斯拿着决斗盘上下翻弄“hat’this?afan?”说着在耳边扇了扇,随后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海马boy,太重了!”
“帕伽索斯,少在那边装傻了!”自己的作品受到这般轻贱,海马便是涵养再好也勃然大怒。
“不好意思,只是个玩笑!”帕伽索斯正色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但相对的,我会指定另一个人替我丢盘。当然,他的行动皆有我来指挥,所以决斗的还是我。”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大门走出一个保镖,手上系着一条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竟是木马!
“达芬奇,木马他……”咕哒子意识到木马的状态不对,两眼无神,神情呆滞,动作僵硬,简直就像木偶一样。
“嗯,和双六老爷子一样,他的灵魂恐怕也在帕伽索斯手里。”
“可恶,是我的疏忽。”咕哒子自责无比,她终于明白海马在城前为何那样冷酷了。
“海马他,是为了救弟弟才向帕伽索斯挑战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失去至亲的游戏非常理解海马的感受,“希望他能取得胜利。”
下方,无法与自己唯一的弟弟兵戎相见的海马最终选择了屈服,放弃使用决斗盘而是用帕伽索斯的决斗擂台进行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