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页
小东擦干净桌子,也牵了一面椅子过来,靠在椅背上晃脖子。
陈婶推了小东一把 ,道:坐没坐相。rdquo;
小东伸长手臂,打了一个哈欠,一手锤着膝盖,脑袋丧气地耷拉在胸口,轻声吸气地长长地叹息道:到底啥时候发工钱啊hellip;hellip;rdquo;
陈婶耳朵尖,而且对于关于钱的字眼极其敏.感,小东一抱怨,陈婶立刻拧他耳朵,道:想什么呢?这才刚刚月头,月底还够没有呢。再说了,不是刚发过钱了么?那么大一笔钱,你不会花完了吧?rdquo;
这话陈婶本是随口一说,上次工钱数目委实丰厚,别说月底了,就是过到年底都不成什么大问题,可小东却当真瘪下了嘴,比他现在的心情更委屈的,还有他的荷包。小东到底年纪小,吃得苦不少,见的钱却少得可怜,于是一拿到巨款一笔,人立马飘了,不知道怎么打理,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要,花钱如流水,心中还没有一笔账,于是每天七七八八,这里花一点,那里花一点,最后买了一堆什么用都没有的垃圾回家,口袋一下瘪了下去。
小东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叹气,道:谁知道呢?钱为什么就这么不经花hellip;hellip;rdquo;
孟花熙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虽然小东卖队友卖得飞起,但她还是好心安慰小东道:你还短多少?我可以借你一点。rdquo;
当真?!rdquo;小东立刻像是活了过来,脑袋立马从桌子上支了起来,两眼发光地看向孟花熙。
别搭理他,rdquo;孟花熙正要点头,陈婶道:救急不救穷,这花钱法儿,不管借他多少钱,都要被他败光。这次得给他点教训,他才会有点记性。rdquo;陈婶讲完道理依然不怎么解气,她用手指狠弹了小东脑门一下,道: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着也得为自己做点打算,老婆本攒够了吗?就知道把钱往脑门上贴。rdquo;
小东抱着头申诉道:我借钱不就是为了娶老婆么?我若不将自己拾掇得妥帖,又有哪家姑娘看得上我?rdquo;
陈婶嗤笑了一声,道:谁家姑娘都看不上漂亮的大草包。rdquo;
小东灵机一动,又道:以前店里穷的时候,我吃点苦便算了,现在店里已经富得流油了,我这做店小二的,怎么也不能丢客栈的脸面,你们也是一样。所以我觉得改天我们应该上布庄特别定制几身衣服,大家一人一套,我的那套必须要绸缎的,店小二每天都要站在店门口吆喝,走出去可是客栈的一张脸,当然要体面些。rdquo;
倒也是,rdquo;陈婶听到这儿,倒觉得小东说得有点道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现在声名在外,越来越多的人冲着孟rdquo;这面招牌来。他们期待高,来了一看,门外站着的一群穿各色短衣短裤的杂牌军rdquo;,第一印象就算不上好了。
陈婶继续说道:夏天的衣服,要便宜不少。rdquo;
小东:hellip;hellip;rdquo;
陈婶用簪子拨了拨头发,又开始算账了。她哒哒哒打算盘:锦德布庄的缎子,孬一点的,一匹十两银子。rdquo;
小东插嘴道:锦德庄的布没有锦绣的布好!rdquo;
陈婶横了小东一眼,你掏钱?rdquo;
小东立刻抿上嘴唇,拱手道mdash;mdash;您掏钱,您说了算。rdquo;
陈婶继续算账道:做衣服布要三片,袖子上两片用不着太好的,布料不用缎子,用丝麻,透气轻薄还抗风。丝麻一匹四两,这就便宜了一半。店里五个伙计,一人一套,我们四个人,就算九套hellip;hellip;再算上边角料hellip;hellip;嗯,钱也不多hellip;hellip;rdquo;
小东扶额,给陈婶竖起了大拇指,虚弱道:婶儿,您可真厉害。rdquo;
陈婶拨了钱,经费充足,这套用缎子和丝麻做的衣裳很快便做好了,客栈里人手一套。为了保持客栈外观的一致性,就连乖乖待在马厩里啃胡萝北的大宝贝儿rdquo;都无可幸免的穿上了一套小衣。自家宝贝儿被这么欺负,可把李修平气坏了。但他没能发作,因为孟花熙也给他弄了一套。
小东有了新衣服,觉得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开始四处嘚瑟,每日守在客栈门口,将肩膀上的白抹布甩出了一朵花,高调地迎接客人mdash;mdash;
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客官,您吃饭还是喝茶?客官,您唱曲还是说书?rdquo;
这九曲十八弯的好嗓子,给客栈招揽了一大批客人。
孟花熙也分了一套新衣服。她穿衣服只追求行动自如,一切以方便做饭为根本目的。所以布庄专门给她做的这身衣服,大红,束袖,深色暗花底纹腰带束腰腰,裙摆。她个子高挑,一头海藻一样茂密的长发用红色的发冠高高竖于头顶,整个人清清爽爽,笔挺干练,在忙碌的客栈、后厨之间穿梭自如。
孟花熙洗净手,在腰间系上一条白色围裙。她熟练地将澄粉、糯米粉、粘米粉一同筛好,根据食谱上的比例,按两搭配,然后加入糖、牛乳及油混合搅成糊状,上蒸笼以大火蒸半个时辰,取出待凉,搓成软滑的粉团备用。
接下来,开始准备馅料。紫薯去皮切片,入蒸锅蒸熟,用勺子压成泥,再塞入一枚流油的咸鸭蛋黄,包紧实,裹上刚刚备好的冰皮,再次上蒸笼蒸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