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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的声音一出,萧昀天立刻就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不就是——
“权桂。”
白疏羽看着眼前喜气洋洋的纨绔子弟,微微蹙眉,道:“你怎会在此地?”
“哈?皇上你说笑了,这酒楼是我的好友所开,今天我上这儿来吃酒,咋就不行了?”权桂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对着白疏羽旁边两位一脸懵的军将随意行了个礼,叫了叔叔伯伯。
两个军将看起来都有些尴尬,但他们还是微微一欠身,回礼道:“权公子。”
“不客气,不客气。”权桂摆摆手,笑眯眯地问道,“今日两位将军怎带了皇上出来吃酒,也不叫上权某人?叔叔伯伯明明是最了解权某的……哈哈哈,最近难得见皇上一面,没想到今日却有这般好运气,能在此地相遇,哈哈哈!”
听出权桂话里有所指,两名将军一愣,脑门上冒出了虚汗。他俩看着权桂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安地对视了一眼。
萧昀天左右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番,发现这权桂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个官家子弟,表面上还客客气气地称两个军官为叔叔伯伯,但那两位年长者显然都很忌惮他。萧昀天猜测,要么就是这权桂的性子太奇葩,搞得正常人都不太敢得罪他,要么就是权桂家里势力很大,两个军官怕吃罪不起。抑或是二者兼有之?也说不定。
其中一名军将对白疏羽欠身道:“咳,既然权公子找皇上有要事相商,那么……在下是否需要先行告退……?”
白疏羽冷冷地望了一眼权桂:“不必。朕与他无话可谈。”
一听这话,权桂又要发作。夜莺赶忙上前阻止道:“公子莫要在此地声张,到时引得旁人知晓了皇上的行踪,就不妥了。”
“哼!”权桂重重地哼了一声,“那权某晚上再来找皇上。”转身之后,他边走边嘀咕着,“我就不信了,莫非皇上可以一直找借口躲开我不成?”
望着他摇摇摆摆离去的宽厚背影,白疏羽眉头紧皱,面色阴沉。旁边的两位军将见状静默着,大气也不敢出。直到皇帝继续移步向着包厢内走去,两人才悄悄擦了一把冷汗,跟进了屋。
这暮城的鱼汤果真鲜美无比,热气腾腾的汤水中饱含着自然清新的浓郁鱼香,再加上调料配得恰到好处,让毛团胃口大开,忍不住酣畅淋漓地大吃大喝,进食量远远超出身体的负荷。
然而,喝汤一时爽,餐后胃就胀。用过午膳之后,团子吃得饱饱,喝了一肚子的鲜美鱼汤,躺在座上不住地打嗝。这不良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在回驿馆的路上,团子只觉得腹胀难忍,在车马的颠簸间甚至可以感觉到鱼汤在肚子里咣当咣当地摇晃着响动。它忍不住用短爪的肉垫在肚皮上轻轻揉弄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发出呼噜声。
白疏羽半倚在车座上打盹儿,却被一阵古怪的声响所吵醒。他起先以为毛团又故意发出怪声来调.戏自己,感到气恼不已,伸出手在毛团滚圆的肚子上揉了几下。而这一揉便坏了大事——毛团抓紧了自己的肚子,呼噜呼噜地大声叫起来,白眼直翻,表情痛苦难耐。
惊觉异样的夜莺前来查看了一会儿,对白疏羽说道:“皇上,仙团好像是腹痛难受。”
白疏羽也看出了毛团龇牙咧嘴的痛苦,但言语间毫无怜悯之意:“桌上就属毛团身子最小,吃得却是最多。它肚子不疼才叫奇怪。”
“呼噜呼噜……”毛团捧着肚子仰躺在座位上,舌头伸在外边掉了老长,欲哭无泪。
见团子那副颓废的模样,白疏羽叹气道:“罢了。夜莺,你待会儿找点山楂片来,给毛团嚼着吃吧。”
在下午的会议上,白疏羽及一干人等在里间谈话,而毛团则呆在外面的小桌上,抱着肚子咕咕哼哼着。刚吃了一沓山楂片,然而它还是感觉胀到快要爆炸。
一想到今晚还要陪皇上去放花灯,萧昀天焦急起来。自己这副样子怎么能行呢?
抓狂了一阵后,毛团眼珠转转,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站岗的夜莺。
“呼噜噜。”卫官长大人,本团手好累,你能帮我揉一下肚子吗?
卫官长见毛团眼巴巴地呼叫自己,便走了过来。他蹲下.身,脸色微红地伸出手,在毛团圆鼓鼓的肚皮上轻轻揉了起来。
“呼噜……”
不愧是习武之人,对力道的把控确实恰到好处!毛团放松地摊开身子,享受着影卫的手动按摩,一时感到十分惬意。由于距离得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夜莺的侧脸。
咦,奇怪,他左脸上的那道伤痕怎么现在还留在上面?
萧昀天知道夜莺自身的疗愈能力极强,风舞阳隔空射.来魔箭的那次,夜莺勇敢地挡在毛团身前,硬生生地扛了那两个大招,当时直接吐血昏迷,然而也很快就休养好了,身上更是没留下一丝疤痕。而今儿个他伤口仍未愈合,脸色也一整天都灰白着,还常常目光放空,无精打采。莫非是昨天没能抓住那个追踪者,所以今天才这样没有精神的吗?
发觉毛团圆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夜莺笑了笑,“仙团,还舒服吗?”
呜呼……还可以。
毛团晃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夜莺正把一小股真气缓缓地输入到自己的体内,催动自己的脏腑对食物进行消化。而这个方法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不多时,萧昀天只觉得自己身心舒畅,气也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