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尺布斗粟 (十五)
丰子都点点头,说道:“瑶妹说得甚可。梅花七朵,千树无色,照我想来自当是说此牌一出,其他花树便须得要旁边恭听俯伏,再无颜色。”程谷瑶听言若有所思,忽然“扑嗤”一笑,将那铁牌在丰子都鼻尖前扬了几扬,狡黠问道:“依你所说,那么此刻铁牌就在我手上,你岂不是便要旁边恭听拜伏,听我差遣?”丰子都一征,随即摇头说道:“我须不是什么花草树木,这丐帮铁牌对我根本无用。”
程谷瑶脸色刹那间黯淡苍白不少,望着丰子都惟是紧紧咬住嘴唇,甚有片刻,最终还归轻轻一声叹息。程谷瑶又去把座台下那一封书信拿在手里,悠悠说道:“却不知这一封书信内到底写着些什么内容?竟然四边角尤为要另外重重加盖有密实封印。”
丰子都一听不禁奇怪,忙将那尊神像摆放回原位,从程谷瑶手上取过书信就着火光来看。果然见到那封书信尚且没有启封读过,四边角封印兀自完整无损。如此一来,丰子都只是无解,猜度不透那个涂单为何要去苦苦追觅此样一封尚未启读的书信,难道他早已知道里面信上有着甚么惊天动地的记述?好奇心顿起,便想就此伸手撕址开封面,要来瞧瞧信上所写内容。
总算切要关头上,丰子都明白此一事既然涉及到丐帮,一想到涂单等些为人阴鸷狠毒,尚自心寒,所谓防不胜防,实在过于突兀凶险,根本就不值得来为其孤身犯浑。况且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因之而去私拆他人信件?丰子都强自按捺住心头好奇,再来细看那一封书信。但见信封面右上端猷劲写着“朱堂主亲启”五个大字,右下角更有“内详”两字附压,自应是此信万分重要,非得朱堂主亲手启封阅读不可。
看到“朱堂主”那三个字,丰子都不由想道:“遮摸这所谓个朱堂主就是那丐帮莲花堂朱灿朱堂主?难道‘降龙伏虎’两位长老于那晚所来说的物事便是此一封书信?它如何却被那个中年乞丐藏匿在这处荒废小庙里?既然此封书信尚未启封,‘降龙伏虎’两位长老又如何来得知,朱灿竟与大内侍卫总管察哈台私交甚密,往来都有书信联系?”
如此多个为什么,丰子都便是挠破脑袋亦万分难解,透过屋顶一处大破洞去望着夜空,怔怔出神。程谷瑶纵然少女情怀使然,恼怒于眼前这个子都哥哥到处拈花惹草,断不自重,可此刻却也不忍心去有所扰攘。火光中见到丰子都胡子拉碴,眼角边上兀自益叠苍郁与悲苦,程谷瑶心头禁不住酸楚,暗暗想道:“这大半年多来,子都哥哥还是过得不开心。”
火把渐烬,一抹余光跳得几跳,“噗”的一下微响,小庙内重新归于穷穷寂黑。程谷瑶不由得一声叹息,伸手缓缓去拉过丰子都的手掌,轻轻说道:“子都哥哥,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谁知丰子都却为猛然一颤,趁势来紧紧捉住程谷瑶那柔软的小手。程谷瑶没有忍心去拂开,黑暗里只但瞧见身前这个子都哥哥眼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