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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死生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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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卫士守护好门窗,一个时辰之内不准州巡查队的人出来后,张太守立即让20多文吏、强卒分散出城,他自己也悄悄地从后门出府,汇合后乘着安车,直奔东面的居庸县。
    “我一定要把那个小子抓住,让乡里的人好好整治他。是打,还是关,还是绑麻袋扔河里呢?这是一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一个面貌平凡的汉子,步行从西城门出城,在城外一个农家上马直奔西方。
    傍晚,牵穆出现在沮阳太守府,求见张太守。
    太守、功曹等都不在,郡主薄便请牵穆进门,正说话间,就被人打晕,随后好几十人从侧门涌入。由于张太守把人几乎全派出去了,外面牵穆的人,轻而易举和曹宏、田楷等人,将看守的卫士、文吏一一缴械控制。
    而此时的张太守,还在去居庸县跟“刘备”“捉猫猫”的路上。
    随后是逼问和搜查,一开始并不顺利,因为张太守平日待下属较为严厉,被抓的文吏、卫士多数畏惧其威严,不敢招供。
    但审讯有的是办法,分开审讯,疲劳审讯,对比审讯,威胁,奖励、用刑等手段还未一一使出来,就有二人招供,招供的原因是有几次做错小事情被罚鞭刑,打得太狠,皮开肉绽,怀恨在心。这二人相信张太守这次罪很重,多半要下课,便冒着风险,举报了,当然也有着条件把他们和家属一起保护起来。
    有了这两人的供述,其他人大部分人就如土崩瓦解。
    主薄却坚决也不招供。
    夜已深,时间一分一分流失。若不能撬开张太守亲信主薄的嘴巴,就不能获得足够张太守下课的证据。其他小吏、卫士所招供的事情,完全可以推到其他人头上
    牵穆下定决心,让人将主薄最喜欢的小妾和幼子带了出来,威胁卖到鲜卑、乌桓去。
    主薄顿时目瞪口呆“祸不及妻儿,牵穆你们真没品!”
    任旐竟然打抱不平“干什么?为何为难妇女儿童?”
    牵穆“子方(任旐)坐下!你不知道张平仲干的好事贪生怕死、颠倒黑白、强买强卖、贪污军饷数千人因他而死!”
    冀州、青州、兖州等地,每年都会转移支付上亿钱给幽州、并州,以做巩固边塞、发放军饷、更新武器、赏赐抚恤、赏赐乌桓匈奴等用途。平均每个边郡能得上千万,与牵穆这几年观察到的郡里实际军费支出相差甚远。
    任旐“即使张平仲、主薄有错,错在他们二人,与妇孺何关?”
    牵穆“张平仲自己干错了事情,却推在我头上,狠狠参了我一把,若不是陶方伯,恐怕今日被审的就是我。那时我父母妻儿都会下狱,比这个凄惨百倍。如此之仇恨,怎么不报?”
    任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既疼爱自己的父母妻儿,不想看到他们被欺辱,就应该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更不应该欺辱别人的父母妻儿!”
    刘备“子方,不要闹了。张平仲为边郡太守,不能守卫边疆,又陷害能臣,大节已失。如果继续让他当太守,无数百姓,又会像去年一样,被屠杀、掳掠。为政者,当有大义,小义之分!
    奸臣为了私利,无所不用其极。忠臣为了大义,如果不使点小手段,不仅斗不倒奸臣,还会把自己、家人都搭进去。这与孔夫子‘惟仁者,能好人,能恶人’是一个道理。
    或者说是用霹雳手段,显慈悲心肠!”
    任旐没想到政治斗争,是这样你死我活,都使用同样的手段,谁是奸臣、谁是忠诚,又如何划分?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胸口,缓不过气来。
    刘备拍拍任旐的肩膀。有很多领导,可能会因为某名下属把信念、坚持摆在第一位,把上级的命令摆在第二位,就不重用。但刘备不这么想。
    任旐能够有坚持,并且因为坚持,能为不相干的人叫屈。从佛、道讲,是痴儿。从儒家讲,正符合十五儒行中的大义,从法家讲,是坚持了平等的精神,正说明他有理想、有信念,是值得尊敬的人。
    任旐这样的人,要感化他是很困难的,可一旦他做出了选择,就会比没有坚持的人更加可靠,更加坚定,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兄弟或同志
    主薄见牵穆的态度极为坚定,这才招供“多行不义必自毙。府君,是天要亡你,非人力可能挽回。众人都已招供,我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罢了我招!”
    这才哭哭涕涕地供出了另外一本内账。一旦招了一个问题,就知道已经把张太守得罪死啦,依照张太守的性格绝对没有回头路,后面就像倒豆子一样,接连不停的把张太守的不法大事倒出来。
    把任旐记得手发麻、心发颤。
    牵穆大喜过望,以此为基础,搜查了仓、兵等曹,将证人、证人家属、物证全部带走,趁着夜色出城而去。
    太守府的守卫、文吏被绑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后宅的张太守夫人见丈夫一夜未归,带侍女到前宅查看,这才发现异状。赶紧把人救下来。
    张夫人一向没有参加政事,知道事情非比寻常,可诸曹掾都不在,主薄也被抓走,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只好快马给丈夫报信。
    “人都到哪里去了?平日见我回来,一个个跑得飞快来拍马屁,今日到哪里去了?”回到府衙,张太守见主薄不见了,让人去主薄家里探听,发现主薄妻妾儿女也都不见了。这才感到问题严重。去找私密的内账,哪里还有?
    再令人探查,仓曹、贼曹留守的几名小吏,连同家人一起消失不见。再联系到州巡查队也不见了踪影,不难想象是谁下的手。
    张太守摸着胸口,感到心头如同刀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原来刘玄德那里陈仓不度,曹宏修的栈道才是真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一把年纪,竟然粗心大意,被两个小狐狸耍啦。”
    又有卫士汇报下落县令牵穆曾过来拜访,然后主薄就不见啦。
    张太守这才明白“原来是牵穆这个老狐狸在后面谋划,怪不得如此心机!我好恨,好恨没有一下把他参倒!
    来人,集合所有人,去下落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把牵穆抓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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