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雁过拔毛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乱世之中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乱世之中才有更多的机会。刘文静很快就明白过来,暗暗佩服李世民的心计。既然高官能打动太行山土匪的心,就封他们一个大官当当。反正封官又没有什么成本,说不定还有赚头。可能有些人还不明白,不过,如果你知道隋唐时候的府兵制后,就会恍然大悟。
府兵制最具有特点的一个就是没有兵饷,只有当官,最少也是校尉后,才有饷银。相应的来说,一般的缴获就是个人的,而大宗的缴获才要上缴。瓦岗军的富裕,李世民和刘文静都知道。他们认为一个将军的封号不算什么,但是作为传统的想法,官可是很高大上的。想通了将军只是一个封号外,封了太行山这些土匪高官以后,还怕他们不去冲锋陷吗?如果战死了,他们一点饷银也不用出,如果还活着,反正有瓦岗军的缴获,即使给他们一些饷银,和缴获比起来也是微不足道。最主要的是,一场大战后,只要能活下来,也值得他们继续培养。总之,不管怎么算,唐军都不会吃亏,这个时候,有打不完的仗,谁会嫌弃手下人太多。
李世民和刘文静统一了想法后,下一步自然也是决定人选,去招安土匪的人选。刘文静认为大军需要李世民坐镇,让他去金顶见熊阔海,但是李世民觉得他去更合适。他认为像熊阔海那样的绿林好汉,更愿意臣服强者,虽然他不是熊阔海的对手,但是不要忘了还有李元霸。而李元霸只有他跟着,才不会闯祸。争论了一番,最后刘文静同意李世民带着李元霸去会熊阔海。
虽然认为熊阔海喜欢当将军,但是李世民依然带了一千两白银还有十匹绸缎,让几个小兵担着向太行山行去。李元霸骑在马上跟在李世民后面,另外有两匹骡马把他的大锤驮着。这次是去拜山,所以李世民只带了五十名亲兵,连着担担的人,总共差不多有七十个人。
入山行了有二十来里路,忽然听见一声响,呼啦啦从旁边的山路边冲出来二三百人。这些人穿什么的都有,花花绿绿的,把山路占得满满当当。不知道是不是头上的太阳太大,还是别的原因,一个个看起来没精打采。打头的是一个瘦小的土匪,长得尖嘴猴腮。他看着李世民,用手一指,大声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钱!要是不掏钱,管杀不管埋!”
“大胆!你们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我们是大隋的唐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官军都敢打劫,我看你们已经浑身发凉了。”一个小队长走到前面也一指土匪骂道。他们跟着李世民也见过不少阵仗,对这么点土匪根本不往眼里放。
“哎哟,官军来了,我好怕啊!”尖嘴猴腮的土匪双手抱着肩膀,装作发抖的样子,引得后面的土匪笑成一团。他们也和官兵打过不少交道,也是不把官兵放在眼里,在山路他们就是老虎。
“别废话!瘦猴,再问一遍,不交买路钱,咱们就杀过去。”前面土匪中一个高大的土匪对着刚才喊话的瘦猴吩咐道,他是这群人中唯一没有笑的一个人。
“我家二寨主有好生之德,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交不交买路钱?”听到吩咐,瘦猴止住笑,一脸凶狠的说,只是他的形象实在是太滑稽,这样做作,反而让唐军感到很好笑。
看到唐军笑成一片,土匪们可能觉得太伤自尊了。以前他们劫道时,不管是商队还是官兵,哪个不是吓得浑身发抖?即使偶尔 碰到一些有保镖的,那些人也是恭恭敬敬奉上买路钱,哪像他们这样?于是被伤了自尊心的土匪喊了声“杀!”就挥舞这各种兵器冲了过来。
唐军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何况队伍里还有一个超级无敌变态的李元霸,谁会把这几个土匪放在眼里,于是一个个也刀枪齐举,向前冲过去。就连李元霸都急着找他的大锤。
大战一触即发,正在此时,只听见一声大吼:“停!”。原来是李世民,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肚,窜到队伍的最前面。唐军一听见喊声,立刻停下脚步,不过,还是紧握刀枪,严阵以待。
土匪听到喊声,也停了下来。他们都是积年老匪,对打打杀杀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了。再说天这么热,能走路谁愿意跑?能站着谁愿意走?他既然喊停,估计是服软了。反正大家出来是图财,并不一定要害命。
“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盟主熊阔海的东西,如果你们一定 要留下来,我就给你们留下来。”李世民只是不愿意一进山,就和这些土匪翻脸。他们这次进山就是为了招安土匪,要是打杀了几百土匪,对下一步的招安来说,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你们是官兵,怎么会去给盟主送货?”二寨主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难道这些人不是官兵可是他们盔甲齐整,装备精良,除了官兵,太行山根本就没有这么整齐的队伍。另外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人的精气神和他们不一样,尤其是刚才向前冲的时候,给他一种面对猛虎的感觉,不然他会听话的停下来。
“我们确实是官兵,不过,我和熊阔海盟主有旧,这次特来拜山。”李世民不想隐藏身份,但是他却骗这些人,说他和熊阔海有关系。
听到李世民和盟主是老关系,二寨主犹豫起来。虽然说他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说谎,但是他也不愿意得罪熊阔海。他们的山寨是比较小的山寨,如果惹火了熊阔海,别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他肯定逃不脱熊阔海的惩罚。不过,放过这些人,他又不甘心。这么热的天,守了大半天,好不容易见到这么一伙人,如果就这么放过去,不说大寨主怎么说,就是下面的兄弟恐怕也不好安抚。他们一向是雁过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