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文子熹觉得自己生了个戏精。
小戏精从最初见到自己爹娘的时候起,便充分的展现了她不一般的生存天赋。
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几个奶娘更是手足无措,明明才换过尿布喂过奶,可是小主子就是嚎得震天动地,嗓子都哑了,小爪子直直地指着正抱着自己亲娘的爹。
宁淮一头雾水,只得放下黏在他身上的文子熹,接过自己的女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柔声哄了两句,这事情却也就这么怪,刚刚还哭得嗓子哑的小女儿一到自己爹爹的怀里立刻不哭了,被宁淮抱着哄了两句之后就乖乖的睡着了,睡梦中小手还紧紧握着宁淮的一根手指。
宁淮抱了女儿倒是满脸的温柔与甜蜜。而被突然晾在一边的文子熹,看着宁淮怀里的那个差点儿要了她半条命的小讨债鬼,不开心了。
小讨债鬼大名叫宁逸,是宁淮期盼她一生安逸悠远的意思。文子熹把“宁逸”二字写在纸上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遍,总觉得着不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更像是个哥儿,便又给孩子起了个乳名叫“桃桃”,因为她看着这小家伙的小脸就像颗桃子似的,红红圆圆的,嫩的不得了,谁见了都想上去咬一口。
其中杜芊芊是最想上去咬一口的人,她特别高兴自己猜中了表妹肚子里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每天都从国公府里跑来要瞧自己的小侄女儿,趴在她的小摇篮旁边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抱在手中就兴奋得不得了,在桃桃小朋友嫌弃的眼神中亲得她一脸口水,对着她嫩的能掐出奶来的小脸又啃又咬。
“不准咬。”文子熹突然出现,把女儿从杜芊芊“魔爪”下解救出来。
“给你亲亲就不错了,谁让你咬的?”文子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扯出手绢儿给桃桃擦了擦她小脸上的口水。
她当了娘之后抱娃的技术渐长,单手就能把桃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推开又想凑过来啃桃桃小脸的杜芊芊。
桃桃小朋友知道自己总算“获救”,小脑袋一个劲儿地往文子熹怀里扎,小嘴里咿咿呀呀的,生怕那个怪姨母又来抢她。
杜芊芊从桃桃的小衣服里把她的小嫩手掏出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心翼翼地亲:“我喜欢咱们桃桃嘛,再给我抱抱好不好?”
“不好。”文子熹非常干脆地拒绝,“这么喜欢你自己和你的世子生一个不就得了?你们都成亲大半年了呢,世子又是国公爷唯一的儿子,肯定整个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在盯着你肚子里的动静。”
文子熹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杜芊芊后颈的一个红痕,笑了一声。
“我……”杜芊芊语塞。
她摸了摸自己的平坦的小腹,想到表妹当日生桃桃时的惨状,那一盆盆不断被端出来的血水,那一声声痛苦凄惨的呻·吟,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
幸亏肚子里还没有,她要找个机会根贺瑾商量一下,让他不要要得那么频繁,她现在,真的,很怕生孩子。起码要在她差不多忘了表妹生孩子的情形之后,纵使桃桃小朋友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捧在怀里把心都化开给她。
杜芊芊若有所思地走了,贺瑾在外面等她。
“抱够了吗?成天往这里跑。”贺瑾说的有些幽怨。
杜芊芊一想到桃桃便眉开眼笑:“桃桃又长大了一点,好可爱好可爱。”
贺瑾看着她笑得明媚的小脸也不由主笑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一个?”
他们的孩子肯定跟桃桃一样可爱。
杜芊芊瞬间有些踟蹰,不知道怎么开口,声音小得像只蚊子:“那个,贺瑾,我……”
贺瑾没听见她的话,让马车车夫快一点。
“走那么快干嘛?”
“快点回去生孩子。”
文子熹把桃桃交给乳娘去喂奶。
期间文子延经过宁府,他飞一般地下马,飞一般地冲到了桃桃的所在地,飞一般从奶娘手中抢过自己带着浓浓奶香的小侄女抱在怀里又亲又蹭,把脸埋在桃桃的包裹里埋在她又肉又柔软的小身体上不停地猛吸,任桃桃小手推着他比她还肉多的脸咿咿呀呀地拒绝,吸够了娃,文子延才慢吞吞的把小侄女交给奶娘,后又飞一般地冲出宁府,飞一般地骑上马跑了。
“皇姐我走啦~”
他一下了学便骑着马赶过来要吸娃,现在又紧着要赶回宫里去吃晚饭。
因为今晚御膳房做的烤鹅,太晚了回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桃桃被还给文子熹的时候还是一脸文子延的口水。
文子熹看着怀里皱巴着小脸一脸委屈的女儿莫名笑了。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她长开了好多,生下来的时候又红又皱丑得她想哭,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丑个孩子,而现在小脸饱满了不少,皮肤也白嫩了许多,已经可以看出一点点五官的轮廓,人人见了都说她是个大美人胚子,以后指不定要引得多少提亲的人踏破她和宁淮的门槛。
再美也不准比你娘亲美,文子熹捏捏她小脸。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宁淮该回来了,又看看自己怀里一脸天真的女儿,想到她每晚霸占宁淮的怀抱,不由地撅起小嘴。
“你再这么不乖跟我抢男人,以后等你一及笈我就把你嫁出去,”文子熹点点女儿的小鼻子。
桃桃小朋友听了这话后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摇了摇头,闭着眼睛睡着了。
文子熹:“……”
桃桃睡着期间奶娘来换过一次尿布,文子熹看她在睡觉便想让奶娘把她带走,哪知道桃桃小朋友一感到有人在把她从娘亲怀里往外抱就惊醒了,吸吸鼻子眼看着就要哭,文子熹只有又把她抱在怀里。
精明的丫头,文子熹看着女儿沉睡中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有用心。
过了没多久,宁淮便回来了。
他推开房门的声音很轻,文子熹却早已料到,她一见房门开了个缝边把怀里那正睡的香甜的一团蹑手蹑脚地放倒摇篮里,自己提着裙子噉噉跑到门口去。
“阿淮你回来啦。”文子熹扑倒宁淮怀里,脑袋蹭在他的肩颈软软地撒娇。
宁淮回手带上房门,一手把她搂在怀里。
他手在她腰间来来回回,蹭得人有些痒。
“嘻嘻。”她拧着小腰躲闪,“痒。”
“桃桃呢?”他搂着她问。
文子熹看了一眼小摇床,朝他撅着嘴:“在睡呢,你一回来就问她。”
“不是先抱的你吗?”宁淮笑着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哼。”文子熹扯着宁淮腰带把他带到房间里离摇床最远的位置,朝他仰起小脸。
“先吻我。”
“好~”
宁淮抬起她的小下巴笑着吻下去,文子熹颤抖着睫毛偷笑,感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
阿淮要先吻她才行。
就在两人嘴唇就要相触的一瞬,突然,爆发出一生响亮的哭啼。
声音来自那个刚刚还安安静静的摇床。
文子熹表情僵在脸上,眼前被笼罩的阴影顿换成光亮,下一瞬,宁淮便已经抱着女儿在她面前。
“桃桃乖哦……不哭不哭……爹爹在这儿呢……”
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桃桃小朋友一进自己爹爹的怀抱,立马便止了哭,捏着小拳头一口一口小小地啜泣。
愣在原地的文子熹还抬着头撅着嘴,一睁眼却看见宁淮正把女儿抱在怀里哄,脸黑了。
“怎么突然又哭了?”她幽幽地问,朝桃桃小朋友伸出手,“来给我抱抱吧。”
“好。”宁淮想把女儿交给文子熹,但是桃桃一察觉自己正在脱离宁淮的怀抱小爪子便把他胸前衣襟抓的紧紧,文子熹的手一碰到她,她便又瘪了嘴准备大哭。
宁淮只得把女儿重新抱在怀里:“还是我抱吧,她要哭。”
文子熹鼻子一酸,也想哭。
就是这样,桃桃从一出生便格外地黏宁淮,抓着他的手指就不松,一听到他的声音睡的再香都会醒,咕噜着大眼睛伸出小手要让宁淮抱。
平日里宁淮出去了桃桃才要她抱,然而只要宁淮一在场,无论怎么哄,桃桃便只要宁淮抱,谁也不要亲近,包括当娘的文子熹。
宁淮说这可能是他胎教做得太狠了的缘故,当初他抱着文子熹的肚子跟女儿说了太多的话,于是女儿现在最熟悉的就是他的气息和声音。
悔不当初啊,她当时还嘲笑宁淮每天趴在她肚子上跟孩子说话来着。
文子熹湿着眼眶盯着那个霸占着她夫君怀抱的在他脸上啃啊啃的小家伙:“阿淮。”
宁淮才意识到有些疏忽她,忙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搂过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他躲闪着眼神开口:“你先睡吧。我等桃桃睡沉了把她放下就回来。”
总是这句话。
“你又骗我!”文子熹生气了,“你根本就不会回来!”
宁淮被她戳穿有些尴尬,吻了吻她额头:“咱们……再等等好不好?”
“她都已经快三个月了,要等到什么时候?”文子熹指着正在宁淮怀里玩闹的女儿急了一声。
自她生过孩子后宁淮便没再跟她睡在一起,有时候是睡在客房,有时候是睡在桃桃的房间。
坐月子的时候倒还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已经出了月子好久了,他却仍在推脱。
他不愿意跟她亲近,理由再充分她还是会觉得挫败。
宁淮摸摸她头:“你身子还没好。”
桃桃是早产,她生桃桃时更是差点难产,折腾的产程比寻常孕妇还长,太医说她身子有些虚,月子期间要好好养,最好是多调养一段时间。
宁淮那时看着她产后虚弱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一心要让她把身子先养好,又怕自己日日夜夜跟她宿在一起难免会忘情,便干脆逼着自己宿在别处。
但文子熹却无法理解,她明明已经好的活蹦乱跳了,他却还在拖。
“我不好看了?”
文子熹朝宁淮抬起小脸。
“哪有?”宁淮答,她产后脸上褪了以前带的些婴儿肥,五官愈发精致明艳,好看到他几乎想把她藏起来,别人多看一眼他都觉得不悦。
“我胖了?”
文子熹捏捏自己的腰身。
“明明是瘦了。”宁淮道。她出了月子身形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还比以前瘦些,唯一胖了点的只有那两只兔子。
“那就好。”文子熹抿唇,淡淡答,“我今晚一个人睡,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嗯?”宁淮有些惊讶她竟如此平静,明明她说的话都是他的意思,但他心里有却些不是滋味儿。
“你再来抱抱孩子吧。”他搭话。
文子熹转身:“你抱吧,你在这儿她不让我抱,我白天也抱得够多了。”
她长发披散着,衣服很薄,行动间隐约透出玲珑的曲线。
宁淮看着她的背影,俊眉微蹙,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但是我更想要你好。
文子熹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找些什么。
宁淮叹了口气,准备先去把女儿哄睡了再跟她好好说。
婴儿房,桃桃喝过奶换了尿布,躺在小床上刚刚睡着。
宁淮坐在她床边,手里拿着一根刚刚逗她用的拨浪鼓,眼神温柔到可以溺出水。
门突然被推开,文子熹走了进来,支开了屋子里的乳娘。
“我来看看桃桃。”她走上前坐在宁淮身旁。
宁淮心喜她没有不高兴,终于懂了他的苦心,揽过她肩膀轻声道:“刚睡着。”
“嗯。”文子熹靠着他的肩膀,小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他的胸膛,来到他的小腹轻轻地蹭。
宁淮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有些热,你呢?”
文子熹懒懒道,声线酥甜。
“嗯?”宁淮转头,文子熹坐在他身侧,外衣滑落在他的脚边。
她着一层薄纱。
作者有话要说:某年,文子熹生完第二个,刚出月子。
宁淮:娘子大人,为夫好想要啊好想要~
文子熹冷漠脸:呵呵,不好意思,本公主身子虚,受不起。
宁淮:谁说的?!
众人:你说的。
论风水轮流转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