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和江南六怪突然出现在皇宫，陆沉惊觉有意。闯进殿来，方知杨铁心和郭靖已经提前潜入进来刺杀完颜洪烈。
    “师父，不要、不要让他们杀父皇。”杨康铁青着一张脸道。
    陆沉会意：“你放心，今晚他们谁都不会死！”
    完颜洪烈是养父，杨康不欲他死在自己面前。杨铁心再可恶，终究是生父，今日救他一命，也算是杨康偿他生恩。
    至于杨铁心是否领情，陆沉却不想知道。
    “康儿，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完颜洪烈跪在杨康面前，痛哭流涕道。
    “如非当年你造下此孽，小康又何至于有今日的左右为难？”对于完颜洪烈当年所谓，陆沉实在不齿。
    但是他终究是杨康的养父，杨康不想他死，陆沉便保他一命。
    “陆先生，康弟不会死吧？”郭靖有些担忧道。
    “郭靖，今日有我在，你是杀不了完颜洪烈的，带着杨铁心离开这里吧！”
    “完颜洪烈与我有杀父之仇，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郭靖正色道。
    “郭靖，我听说你是在蒙古长大的，受过蒙古大汗深恩。若是他日蒙古大汗要南下侵宋，你可会去刺杀蒙古大汗？”
    郭靖立时道：“大汗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说如果！”陆沉冷声道。
    “我、我不知道！”
    “你看，你也冷不下心去刺杀蒙古大汗不是？更不说，杨康与完颜洪烈多年来一直亲如父子了。”陆沉叹道，“我也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可能劝你完全放弃。你们今日离去，我履行对小康的承诺，护他养父一命。待我们离开此地，不管是完颜洪烈要杀杨铁心还是杨铁心要杀完颜洪烈，我们都觉不在插手。”
    “可是康弟——”郭靖有些犹豫地看着已经晕过去的杨康道。
    “小康是我明教弟子，天地之大何处不是去处？”陆沉道，“不妨我告诉你，我与明菲并非此间人士。不说我与明菲的世界，就是杨康之前呆了十年的地方，他的师兄乃是皇帝，师姐乃是明教教主，岂非比留在这里，夹在你们的仇恨中左右为难更好些？”
    “好！为了康弟，我们今日便不动手！但是杀父之仇，郭靖是绝不会放弃的。”
    “多谢！”陆沉取了一瓶纳元丹丢给郭靖道，“此物赠你，感谢你比他生父尚有几分真情。也希望我们离开后，你能早日完成心愿。”
    郭靖倒也没有推辞，拉着杨铁心离开：“郭靖告辞！”
    “我不走，我要杀了完颜洪烈，我要见惜若！”杨铁心激动道。
    陆沉眼眸一暗，误伤了杨康这个亲生儿子，却无半分愧疚之心。心里只惦记着报仇和被抢走的妻子，这个杨铁心还真是冷心冷肺。
    完颜洪烈也罢，杨铁心也罢，终究是不配做他徒儿的父亲。陆沉弯腰将杨康抱起来，往外走去。
    “你要带康儿去哪里？”
    “杨康的伤，宫中的御医治不了！”陆沉说完，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完颜洪烈叹息一声，终究没有趁机令侍卫围歼杨铁心等人，放他们悉数离开了。
    第173章 朝如青丝暮白发
    杨康的伤势很重，又不好频繁移动。这样子回去大唐，陆沉也不放心，最后还是叶明菲拉了秦风过来治疗。
    郭靖收到蒙古大汗的诏令已经回蒙古去了。因为四王子托雷莫名其妙的死在大宋皇宫，蒙古与大宋的关系恶化的厉害。
    就算铁木真愿意不计较杀子之仇，宋帝也未必敢相信啊。幸亏宋与蒙古直接还隔着金国，宋帝才能继续放心的纸醉金迷。
    蒙古与金国这几年常有战事，虽然是金国败多。但是随着蒙古的扩张，与周边其他国家纷争也多了起来。其中就有一个叫花喇子模的小国。
    花喇子模虽然是小国，铁木真的铁骑却攻打许久也无法拿下，反而损失极大。趁着金国刚换了皇帝需要修正，铁木真便一心将精力投入西征。
    此次召回郭靖就是为了攻打花喇子模一事。铁木真刚死了的儿子托雷以及哲别都是帐下大将。如今攻打花喇子模受挫，铁木真就想起了数次相助自己脱难的郭靖。
    郭靖虽然是汉人，却是他亲自册封的金刀驸马。再说郭靖母子受过蒙古人的恩惠，铁木真要郭靖成为征西将领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明菲，你在干什么？”江流从外面拿了饭菜回来，就看到叶明菲正跪在椅子上写东西。
    “我在写信啊！”叶明菲头也不回的应道。
    江流不免失笑：“等小康伤好些，我们就回去了，有什么信要现在写？”
    “我在写信给爹爹，告诉爹爹虽然菲菲最爱的人是师父但是我也是很爱很爱爹爹的。”叶明菲一脸认真道。
    江流：我觉得你把那个前提去掉，四庄主应该会高兴的。
    唯一的宝贝女儿心里最喜欢的却是她师父，就算这个师父是自己的大哥，估计四庄主也是蛮心塞的。
    难怪四庄主一喝醉就发酒疯！原来是被女儿的偏心给打击的呀！
    叶蒙：这是什么跟什么！？
    “怎么突然想到要写给四庄主？”
    “昨天杨小康的亲爹刺了杨小康一枪，差点杀了他呢。杨小康的养父对杨小康虽然很好，却不是一个好人。皇帝什么，果然都是很坏的，希望皇帝哥哥将来不会变坏吧！”小孩儿说话总是天马行空，需要你细心倾听才能知道她的意思，“还有啊，杨小康的亲爹也是那样讨厌。我觉得杨小康好可怜，他亲爹一点都不爱他。可是爹爹很疼菲菲呢，我要爹爹知道菲菲也很爱爹爹的。”
    江流看着叶明菲认真的模样，突然有些酸涩。他是个孤儿，从小在丐帮长大，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
    不过，想到杨康，心中倒是平衡了不少。像杨康那样的父母，他还不如做个孤儿来的自在。
    杨康受伤的次日，完颜洪烈来过一次。不过杨康因为完颜洪烈受伤，陆沉还是很介意，并没有让完颜洪烈进屋。
    这里虽然是原来的六王府，但是完颜洪烈也知道杨康这位师父武功高强不敢硬闯。只是让太医们带着宫中的各种珍贵药材守在六王府。
    有秦风出手，杨康自然是死不了的。甚至过了三四日就已经可以下地了。这几日因为担心杨康，叶明菲难得乖巧的留在了王府没有离开。
    眼见杨康已经能够下床，便拉着江流一起出去玩了。只是两人兴致勃勃的出去，却很快败兴而归了。
    “秦风哥哥，杨小康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可不可以离开这里了？”叶明菲拉着秦风的衣摆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再也不来这里了！这个世界的人都好不讲道理的，讨厌极了！”
    “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秦风一边处理手上的药材，随口问道。
    完颜洪烈送来的药材有许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秦风为了杨康特意跑了一趟，这些东西就当诊金好了。故而，这会儿秦风正在处理药材。
    “现在金国都城都在传言皇太子不是皇帝亲子，而是汉人的事情。”江流叹息道，“难怪这几天完颜洪烈并没有过来。”
    完颜洪烈自第一天来了一次之后，便让太医带着各类珍贵药材过来，自己却再也没有来。小公主完颜意倒是来过几次，皇后还不知道此事。
    完颜洪烈并非不想过来，而是完全脱不开身。
    原来当日杨铁心等人离开皇宫，郭靖与江南六怪因为铁木真诏令先回蒙古。杨铁心和丘处机却留在了都中，只是没有再回六王府而已。
    当日杨铁心本来是想着杀了完颜洪烈，再去找包惜弱的。未曾想刺杀被杨康阻止，不说杀完颜洪烈，他也没有见到包惜弱。
    杨铁心痛恨杨康“认贼作父”竟然舍身维护杨家的大仇人，心中愤懑不平。
    丘处机为了给朋友解忧，就给杨铁心出了一个主意。那边是想办法让杨康在金国呆不下去，这样自然就不得不离开金国了。
    杨铁心在杨康的心中不如养父完颜洪烈，但是完颜洪烈总不能越过包惜弱在杨康心中的分量。若是杨康在金国呆不下去，就不得不随他们回大宋。
    彼时，杨康是绝不会将包惜弱一个人留在金国的。
    故而两人一合计，决定将杨康的身世宣扬出去。
    穆念慈得之两人的计划，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甜蜜。担心义父和丘处机弄巧成拙，欣喜于郭靖已经会蒙古，义父不能逼着她嫁给郭靖。
    而杨康原本贵为金国皇太子，他们之间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杨康要是与他们会大宋，却不一样的。
    于是，父女二人和丘处机忙碌一夜，次日将布告贴到了都城个城门，投入金国宗室和大臣府邸。
    要知道金国虽然有许多人怀疑过杨康的身世，却也在于杨康是汉人，又是包惜弱嫁入王府之前有孕上。谁也没有想过完颜洪烈将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当做亲子抚养。
    顶多也只是以为完颜洪烈太喜欢包惜弱，还有娶进门就珠胎暗结罢了！
    完颜康在王府出生，是具有宗室玉蝶的。要不然，完颜洪烈当了皇帝也无法一意孤行册封他为太子。
    如今，杨康的身世被这么赤裸裸揭露出来，不管是真是假，那些不服完颜洪烈的宗室和大臣都会跳出来。
    要知道当初杨康可是用政变的方式帮完颜洪烈登基。完颜洪烈虽然有些手段，也不可能这么快，将所有人收为己用。
    这场变故来得太快，就算完颜洪烈知道杨铁心和丘处机干的，想要压下去也晚了。这几日也不过是勉强压着臣民没有来六王府声讨完颜康罢了。
    这件事也终究没有瞒住杨康，不过杨康得知此事，却并没有太过意外。
    杨康不过是静默半响，便换了衣服，准备进宫见完颜洪烈。
    因为连续的打击，之前吐血走火入魔加上这次重伤，杨康耗费心血太过，短短数日，竟然青丝变白发。
    如非眉毛和眼睛的关系，倒是与陆沉极为相似。尤其是杨康这次进宫抛却了皇太子的装束，重新穿上了回来时穿的明教套装。
    或许是看管了师父陆沉的年轻的面容与白发，杨康倒是没有太难过。
    只是杨康这般进宫去见完颜洪烈却让完颜洪烈心酸不已。
    谁也不知道杨康到底与完颜洪烈说了什么，次日，完颜洪烈在朝堂上宣布，皇太子为了营救皇父，身受重伤。因为需要回师门修养无法再做金国太子，改封安亲王，暂不立太子！
    不管杨康的身世到底为何，如今他已经不是太子，金国宗室和大臣也就偃旗息鼓了。毕竟，杨康也是为了救皇帝受伤。
    当日这么多高手冲入皇宫刺杀，陆沉带着重伤的杨康离开皇宫，知道此事的人可不再少数。
    “小康，你走之前，不去见一见你娘吗？”陆沉关心地问道。
    杨康摇了摇头：“相见争如不见！娘见了我如今这模样，只怕也是多了几分伤心罢了。而且那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与她说，不想去瞒她，更不想打破她现在宁静的生活。”
    包惜弱那个包子性格，就算做了皇后也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是完颜洪烈宠着她，又有杨康和完颜意这对儿女维护着。
    如今，杨康虽然要离开了，但是包惜弱还有完颜意。只要完颜洪烈还宠着她，包惜弱的日子也能过得太平。
    完颜洪烈固然是从杨铁心手上抢走了包惜弱，可是就这件事本身而言，包惜弱是受害者。包惜弱为了杨铁心自苦了近十年，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重新解开一切，她又该如何面对杨铁心和完颜洪烈？若是杨康还能选择一条生路，等待包惜弱的却终究是一条死路。
    这十八年，包惜弱对杨康其实没有尽到多少母亲的责任。但是就凭着包惜弱当年为了自己违逆心意改嫁完颜洪烈，又一心让他生活安逸，杨康便不能让包惜弱落入那等境地。
    “既然你决定了，那也好！”陆沉叹息道。
    “师父，在走之前，我想要去见一见郭靖。”
    “随你吧！”陆沉悠然道。
    他的四个弟子，都是身世坎坷之辈。但是周朝日和周芷若虽然是孤儿，相较于杨康却反而更幸福一些。
    又或者杨康是叶明菲交到他手上的，陆沉对这个小弟子总是多了几份容忍。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不喜欢杨铁心并非因为他选择李萍母子，而是原著中那段话。
    假设，但是杨铁心同时找到包惜弱和李萍，杨铁心只能救一个，选择救李萍，那我能理解。毕竟郭啸天是为了他而死的，总不能让郭家断后吧？
    但是原著是这样的，逃命时，杨铁心找到了包惜弱，没有找到李萍。但是包惜弱挺着肚子逃命，应该是又惊又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