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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恶狠狠地瞪着姜欢喜的后背,像是想把她的脊背戳出一个窟窿来。她这个侄女真是好生厉害啊,看似是在为宜姐儿开导,其实是想把她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上。
西景虽然民风开放,对女子也不似以前多加拘束,女儿家可以外出、可以读书。
但是姜家好歹是大户人家,姑娘家同外男一同在外用膳,虽不是罪,但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还是太不知礼;若流言再失真了些,恐怕以后连婆家都不好找。
果然,余老太太一听,目光又是一凛,“你还要和外男出去用膳?”
“我我”
“口口声声说喜姐儿不懂事,我看你才是最不懂事的那个,有你这个大姐姐不知礼仪,下面的妹妹哪个能学好?喜姐儿没准就是被你带坏的!去祠堂跪着,抄写《女诫》一百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姜欢宜从小到大都被许雅灵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虽不及姜欢喜,但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她都快要被吓坏了,整个人缩到许雅灵的怀里,“母亲.”
许雅灵看着心疼,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她不心疼谁心疼?
“母亲”
“谁若是求情,就跟她一起跪着去!”
余老太太铁了心要罚姜欢宜,许雅灵也
只能噤声,看着谢巧安和姜欢喜的眼神尽是幽怨。
三房姜宏平的正室大娘子夏蔓薇看事情了结了,忙出来打圆场,“好了母亲,这罚也罚了,您老就消消气,别跟小辈一般见识了。”
余老太太看看一旁的姜欢芸、姜欢歆,思忖了一下,说:“芸姐儿和歆姐儿虽然没错,但你们没有在宜姐儿和喜姐儿行为不当时加以提醒,回去便也抄写三遍《女诫》,至于喜姐儿”
余老太太的眼尾扫过姜欢喜,姜欢喜灿烂一笑,讨好意味明显。
“闻夫子已经罚你抄经书了,我就不让你再多抄了,但是,今天的事情,你也不能说完全没错,就罚你从现在开始什么东西都不许吃。”
姜欢喜本还笑着,一听余老太太罚她不许用东西,心里叫苦连连。她今天回的晚,还没用午膳呢,肚子早就在抗议了,这还不让她吃东西垫吧垫吧,她真的会死的!
“祖母祖母”姜欢喜握着余老太太的手晃来晃去,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着撒娇,“我可以抄《女诫》,您让我用膳好不好啊?”
余老太太笑了笑,语气温柔的问:“想抄《女诫》啊?”
姜欢喜狠狠地点了好多下头,又怕余老太太感受不到自己的决心,又大声地嗯了一声。
“既然这么想抄经书”余老太太瞄着姜欢喜的眸子,见她逐渐变得欣喜,然后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可我偏不让你抄,好好饿着肚子反省反省吧,这事没得商量。”
打蛇当打七寸,余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心里却是门儿清着呢,知道姜欢喜向来极重口腹之欲,罚她不许用膳,最是合适不过了。
——
从翡翠院出来之后,谢巧安便将姜欢喜领到了她和姜宏艺住的常安院。让王妈、幼彤和幼蓉在门外等着,谢巧安一进屋就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随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说!今天回来这么晚去哪儿去了?”
姜欢喜脖子一缩,心想母亲果然是母亲,祖母都忘了询问她怎么回家晚了。
不想骗母亲,姜欢喜思索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去找祁筠哥哥了”
蓦的听到祁筠的名字谢巧安一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便想起是祁家那个不受宠的大公子,头顿时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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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儿时初遇
“你跟他怎么变得如此熟悉了?娘记得你以前不是对他.”谢巧安迟疑了一瞬,又说,“况且你不是一向跟祁家的小侯爷走得比较近?以前总是一口一个哥哥的喊,还总喜欢前后跟着他,怎么现在又跟祁筠”
“娘”姜欢喜走到谢巧安跟前,一双秀气的杏眼盯着她,因为刚哭过没多久,这会儿眼眶和鼻子还是红红的,活脱脱像个小可怜。
“我觉得祁筠哥哥是个好人,他也是真的很好,我”姜欢喜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轻声说,“我想对他好。”
谢巧安目光慈爱,轻轻捏了下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语气温柔,“你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丫头呢,就想着对别人好呢?”
“娘”姜欢喜扯扯谢巧安的衣袖,目光殷切,语气恳切,“他吃不好穿不好,祁小侯爷还总是命人打骂他,他母亲,母亲又早早地离开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是啊。”谢巧安也是个温柔心善的,平日里见到路边的乞丐总也总会差人拿点儿东西送给他们,更遑论祁筠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呢,“那孩子确实是命苦,他母亲,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真是可惜了”
姜欢喜没料到谢巧安竟然还识得祁筠的母亲,有些惊讶,她还挺想多知晓一些祁筠的事的,“娘,祁筠的母亲,您竟见过?您能给我讲讲她吗?”
谢巧安揉了揉姜欢喜的头发,眸子看向远处,想起了初次见到也是唯一一次见到祁筠的母亲白亦霜的场景,“傻孩子,何止是娘亲见过,你也见过呢。她啊,是一个顶顶温柔的人,比娘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温婉。
那应该是白夫人领着祁筠刚回到祁侯府没多久的时候,还是个冬天。那天,祁侯府摆宴席广邀好友,我和你父亲去参加宴席,带着还才四岁的你。你在席上坐不住,闹着要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