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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城里城外,各有其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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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城里城外,各有其谋
    就在少年的隔壁,
    当徐山南走出吴当归屋子的时候,抬眼便发现那个清清秀秀叫什么宋姊佳的婢女,她就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拿了一把玉米,正在喂叽叽喳喳的鸡,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黄毛绒绒的小鸡崽,正欢快的低头啄食。
    徐山南见到她后,反而一改屋子里的郁闷脸色,微微一笑,喂鸡少女不知是性格腼腆,还是天生的冷漠,扯了扯嘴角,就当是回礼了。显然,她对这位外来公子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徐山南也没太在意,拉开院门后,发现紫霞山的紫仙霞竟然等在了这条她最厌恶的金城路小巷里,紫仙霞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像很不开心,而作为山南城的他对此完全不感兴趣,毕竟,里各人有各人的气运,这世上,有些事是不可强求的,就如这古镇的造化,谁能得到,实力算上,可运气还是占了大部分。
    他转身关上门,透过渐渐狭窄的门缝,看到了一张抬起头望过来的容颜,徐山南突然发现这个长相不是很出众,甚至还有点丑的丫鬟,本该满身泥土气息的乡村贫贱少女,竟然有一双颇为不俗的眼眸,那眼眸就如天上的太阳一般精光外溢,衬托得她宛如一抹初春绽放的嫩绿色杨柳。
    不过徐山南只是一愣,瞬间恢复常态,也未多想什么,他作为山南城少主,什么样姿色出众的女子没见过啊,环肥燕瘦,风姿绰约,对于他而言,实在是看腻歪了。而刚刚走入小巷的徐山南和紫仙霞并肩而行,便随意问道:“怎么了,事情进展得不顺利?机缘一事,本就好事多磨,未必能够次次一锤定音,不用灰心丧气。”
    紫霞山的紫仙霞本就天生风情柔媚,在修行之后,洗髓伐骨,仅就身体而言,比起世俗女子当然更是净如琉璃,
    山下女子,一眼看去再惊为天人,归根到底,终究是一副臭皮囊罢了。
    而山上女子就不同了,就算是看着普普通通,但那骨子里的仙气灵韵,那是真正的超凡脱俗。此时,紫霞山的仙子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可见她的心情是有多糟糕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明显摆在脸上,这应该是之前在小巷等待那么久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现在被徐山南一说更是要怒发冲冠了。
    她心中不吐不快的气息更加强烈:“有位高人捷足先登了,是大树湖的地头蛇之一,截江真君刘立志。我去到那里竟然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纵使我见面就搬出我紫霞山的掌门师祖,他还是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就是高出我几个辈分吗?
    他一个堂堂号称真君的长辈竟然不顾脸面来压我一个晚辈,从头到尾我只说了几句话,就被他赶出那个鼻涕孩赵家的院子。”
    徐山南若有所思,提醒道:“出了金城小巷再聊吧。”紫仙霞疑惑道:“此地方不是一律术法禁绝吗?难道?”
    徐山南不禁笑道:“我的紫大仙子,你会不会好好想一想,能够来此地寻找机缘的人物,谁没有点压箱底本事?
    如你我这样的年轻人,可能还好,根据小镇的规矩,越是修为高深,被镇压的力度越大,圣人之下,境界越是临近圣人,照理说就越是孱弱如稚童,对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得道高人拼着道行折损,也要施展神通的话,难不成当真还不如我们这些后进之辈?”
    紫仙霞不由反驳道:“有圣人在此,他截江真君还敢明目张胆对我出手?”
    徐山南劝说道:“我们是来此是找善缘,不是来结怨的,哪怕没有性命之忧,跟前辈们恶了关系,终归不美。”
    紫仙霞并非钻牛角尖的人物,点头道:“徐兄所言甚是,是老成持重之论,我们定不能掉以轻心。”
    她只好苦着脸,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已经送给你十块紫云石了,若是再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去如何跟祖师爷们交待?”
    走出金城路小巷后,徐山南和紫仙霞几乎同时精神一振,这绝非光线骤然明亮那么简单,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视线迅速错开。
    原本极为兴奋雀跃的徐山南,顿时冷静了许多,他仔细思量这趟小巷之行,与紫仙霞的结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才对,跟那少年吴当归的交易,也无纰漏才是,本就是一桩符合规矩的公平买卖啊。
    难道那位坐看此地风来风走、水起水落的圣人,岂会有插手的闲情逸致?那么这股压力来自何处?
    难道是那个连名号也没听过的截江真君?相比徐山南的心思深远,紫仙霞的想法反而更加简单,以为是被徐山南说中,截江真君确实动用了某种神通法术,对自己进行了监视。
    她一阵后怕,心里不禁感叹道:幸亏只是说了些埋怨言语,不曾放狠话说气话。金城路小巷外,各怀心事的两人走在大街上,距离小巷越远,两人心头的沉闷感觉便越轻,徐山南觉得那是机缘气数之重,紫仙霞则感觉是家族负担之重。
    抬头望着远处那座牌坊,徐山南好奇问道:“大树湖的截江真君?我怎么根本没印象?即便我山南城位于一洲极南之地,可是真君之位,何其煊赫,我再孤陋寡闻,也该有所了解啊。”
    紫仙霞压低嗓音,冷笑道:“什么真君,旁门里还算位置靠前的真人而已,最是道貌岸然,也根本没资格称为真君,好事之徒的阿谀之词罢了,想那元武帝何等精明,自然不会敕封此人为真君。
    一个萝卜一个坑,真君的头衔,给出去一个,很可能意味着两百年都拿不回来,加上元武帝祖辈们的大手大脚,到了他手里,就只剩下两个真君的名额,更不会随随便便给一个沽名钓誉的旁门野修。”
    徐山南恍然,“原来如此。”每一位真君坐镇王朝,都可以为君主收拢、压制和增长国运。道家真君之位,几乎可谓道教宗门中人,在世俗王朝的庙堂顶点,兵家的上柱国,儒家的大学士,也在此列。
    紫仙霞看似随意问道:“那个吴当归如何?”徐山南也随口回答道:“那个少年啊,野心勃勃,天生聪颖,靠山不小,这就是格局……”徐山南笑道:“不大?”
    徐山南哈哈笑道:“不能说不大,只是不够大。”
    两人走到牌坊下,徐山南意气风发,喃喃道:“时来天地皆同力。”
    紫仙霞抬头望着“不可强求”四字,心头空落落的,只觉得怅然若失,好像先前在金城路小巷得到的顿悟,又全盘还给了这座小镇。
    这让她异常烦躁起来。正在此时,吴当归的宅子,在这条小巷里属于大户门庭,除了悬挂匾额的大堂,还有左右偏房。大堂匾额为“怀远堂”,并无署名,吴当归总觉得仅凭字迹来看,不是什么大家手笔。
    主仆二人此刻待在吴当归的主屋,少年在翻箱倒柜,丫鬟站在门口,她柔柔问道:“公子,生意没谈拢吗?”
    吴当归放下一串铃铛,坐回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抱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那个山南城的徐山南,不全是蠢货,一开始就没把我当成是不谙世事的冤大头,只不过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想要与我套交情,真是好玩。
    后来,姓徐的被我随便一诈,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以为故弄玄虚,来点雷霆手段,就能恩威并施,唬住少爷我,比起让人捉摸不透的孔先生,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一旁婢女宋姊佳惊讶的说道:“十万八千里,公子,你这个说法是不是太夸张了。”吴当归做了个鬼脸,道:“那就差了几十条金城小巷!”
    看似衣冠楚楚,翩翩风度少年丢给自家婢女一只袋子,“瞧瞧,这就是那封密信上所说的铜钱了。说起铜钱,可是这座城市绝无仅有的东西,这时候能够出现,必然可贵至极。
    之前隔壁姓赵的,也得了一袋子,我当时就估摸着,他有这份天大财运砸头上,未必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这不就惹恼了那两对狗男女?
    我看那姓赵的也活不长久的。我看接下来,姓赵的还有苦头要吃。对了,姊佳,我跟你说,来咱们家的家伙,自称是山南城的少城主,听他口气,再看做派,最少不是个绣花枕头,还有这枚玉佩,说是什么‘山南拨云玉’,肯定值不少钱!”
    吴当归拍了拍那枚碧绿可人的玉佩,已经被他挂在自己腰间,少年心底,觉得自己距离孔先生那种读书人,又近了大一步。
    婢女宋姊佳打开那只精美绣袋,轻声问道:“公子,能不能多挣些‘铜钱’回来?”
    吴当归笑问道:“你喜欢啊?”
    婢女宋姊佳双指捻住一枚金色铜钱,摇了摇,开心笑道:“你看这铜钱金晃晃的,瞧着多么喜庆啊。”
    吴当归哑然失笑,“这也行?行吧,既然你喜欢,我就多弄几袋子回来。这些钱在外边,听古书上记载,分别是放在横梁上的压胜钱,桃符上的迎春钱,佛像肚子里或者手上的供养钱,不过呢,老百姓有老百姓的讲究,仙家有仙家的说法。”
    她笑眯起眼,像两条月牙儿,问道:“赵阳那袋?”
    吴当归皱了皱眉头,“他的?”婢女察觉到自家公子的异样情绪,小心翼翼收起铜钱,系紧袋子,小声问道:“咋了嘛?”
    吴当归撇撇嘴,双手捂住脖子,拧了拧,云淡风轻道:“没事,想起一些破烂事。
    姓赵的那边,不着急,省得惹祸上身。倒是孔先生的弟子萧律那书呆子,多半也会得到铜钱,他才好骗,公子我保管给你弄回一袋子来。”
    吴当归看到婢女有些奇怪,也没有继续解释,而婢女宋姊佳见自家公子没有说话的兴致,少女也就不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婢女宋姊佳走出屋子,来到院落,看到那条天生碍眼的四脚蛇,半死不活趴在地面上,晒着太阳,经常还打个滚,很享受的模样。
    一阵火大的少女快步走去,一脚就踩在四脚蛇脑袋上,脚尖狠狠拧动。可怜的小家伙悲鸣不已啊,却是不敢怒也更不敢言,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莫名的灾难到来。
    婢女宋姊佳抬起脚,四脚蛇嗖一下窜走,满院子飞奔,不断撞墙乱跳。自家这条土黄的四脚蛇。
    贪食误入鱼篓的金色鲤鱼。被赵顾养在水缸里的黑色泥鳅。
    金木水火土,五出其三了。
    看着那条头顶生角的四脚蛇,少女咧嘴一笑,满脸鄙夷,“蠢东西!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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