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曾经听冯昭蔓提起过，云水仙门的所有弟子命牌都被人故意毁了。”任茵道。
    “没错，但她毕竟是冯长老的亲生孙女，所以她奶奶手里留了一块，发现碎了的时候，差点惹得整个云水仙门再次大乱。那几个异族自然也不敢回来，至今还在外躲着。”
    听到这里，任茵不由叹了口气，想起那只见过一面的冯长老：“她奶奶现在一定很难过。”
    “冯长老如今已经快疯了，正在四处寻找她孙女的尸身。”温青言说完摊手，“我也只知道这些，全告诉你了。”
    任茵不禁质疑他的打探能力，目露怀疑之色：“就这么点？”
    “靠谱的消息就这些，剩下那些捕风捉影的猜测，跟外面的流言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些针对异族的谣言罢了。”温青言低头看书，好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句，“或许你从异族那一边入手，还能知道些别的。”
    任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突然回过味来：“你这是想从我这儿打听消息？”
    温青言的脸皮没那么薄，被人揭露了真实目的也面不改色，悠然掀开一页，头也不抬地道：“这不是你自己跑来的么。”
    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解决他搞不定的事情，任茵难免翘尾巴：“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这份消息就不收你灵石了。”
    “嗯？你找过我那么多次，我收过你灵石吗？”温青言抬眼瞥她，故意道，“没事，师兄我不像你那么穷，几个消息钱还不放在眼里。”
    被戳中软肋的“穷人”任茵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问：“宋师兄去哪儿了？怎么觉得好久没看见他了。”
    “被我丢出去办事了，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温青言神色平静地道。
    “哦。”任茵也没兴趣知道他出去办的什么事，应了一声，走了。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温青言才放下手里的书，皱起眉头：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宋睿明那小子还没回来？难道说，黑市上发生什么事了？
    在不知名的山沟里的黑市上，披着人手一件的黑斗篷的宋睿明打了个打喷嚏，在别人转头看他之前，缩着脖子赶紧溜了。
    “奇怪，谁在骂我？”宋睿明一边念叨着，一边东张西望，见没人注意到他，警惕地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破烂帐篷里。
    师兄交代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只是黑市这地方，一直都是进来容易，出去麻烦。他孤身一人的，还得找个机会悄悄离开，才能确保安全。
    “都怪师兄，让我来找什么关于傀儡的书，居然被人盯上了……”宋睿明一边脱披风，一边小声念叨，“回去一定要找他再要一堆灵石，才对得起我这些天的辛苦。”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帐篷，被人悄然掀开一个角。
    “谁！”宋睿明警惕地转身，重新将斗篷扣到头上。
    掀开一角的帐篷外，露出两只漆黑的眼睛。
    在他的瞪视下，那双眼睛的主人手脚并用，缓缓钻了进来。
    他这才看清，这是个看起来大概才七八岁的，不知是男是女的小孩子。这个孩子头发乱糟糟的，衣裳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一张小脸瘦得只有巴掌大，看着就剩俩眼睛了。
    “黑市上怎么会有小……”他嘟囔到一半，猜到什么，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孩子，“你偷跑出来的？”这种衣衫褴褛的小家伙，在黑市上往往都是商品，并且颇受欢迎。
    小孩蹲在地上，只是盯着他，不吱声。
    宋睿明“啧”了一声：“我孤身一人，可帮不了你。”
    话是这么说，他也做不出将这孩子丢出去的行为，只好将其当做一坨空气，无视之。
    那孩子见他不理自己，悄悄缩到帐篷的角落里，团成一团就这么睡了。
    到了半夜，宋睿明睁开眼，静静听了一会儿四周的动静，翻身坐起。
    睡在角落的孩子也被他惊醒了。
    这孩子自从出现后就没发出过一次声音，宋睿明也没把他放在心上，感觉外面没动静了，就掀开帐篷，打算离开黑市。
    走了几步，发现那孩子竟然跟出来了。
    “帐篷送你了，别跟着我。”宋睿明指指帐篷，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转身一跃，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今天运气不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他顺利出了黑市的地界。此时太阳初升，他站在山顶往下看去，山沟里的黑市，此刻仍然在一片漆黑中沉睡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丛传来动静，他凝神戒备，不多时那里头居然滚出一个小孩子来。
    “你居然跟来了？”宋睿明目瞪口呆，面前这个正是昨天钻进他帐篷的小孩。
    这孩子还是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盯着他，颇有他到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的架势。
    借着清晨的阳光，宋睿明很轻易就能看见这孩子四肢上伤痕累累，都是新鲜的伤口，还冒着血，想必就是这一路为了追上他弄出来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找了张治疗符箓出来，拍到他脑门上：“行吧，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跟着我走吧。”
    孩子小心翼翼地掀起脑门上的符纸，盯着他，仿佛在确定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宋睿明哼了一声：“怎么，还不信我？”
    那孩子忙不迭地抓住了他的衣摆。
    他被逗乐了，放出灵舟来，拎着孩子的腰带，踏了上去。
    这可真够臭的，得好好洗洗。
    就在宋睿明踏上回宗门的路时，任茵联系上了当初去云水仙门时遇到的小月。
    虽说两处相隔甚远，但小月的传音金符却回得很快。
    “影姐，”熟悉的声音从符中传来，“我现在已经不在云水仙门了，你不知道，如今云水仙门只要查出是异族，就要逐出师门，弄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我们这边玩家人数不少，大家盘算了一下，干脆一起离开了，打算重新找个别的什么地方落脚。你说的那件事，我确实知道详情，唉，说起来也是那几个人不对，冯昭蔓本来不应该死的。”
    接下来，小月将她知道的事情，都讲给了任茵听。在她的叙述中，任茵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