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厕所里的人
朝阳洒在车里,温暖而明媚,可现在车里的气氛却很沉闷,没人说话。
威尔打着哈欠,眼睛胀痛,不时挤出两滴眼泪,他却不敢和向崇礼要求停车休息一下,刚才他可是对着向崇礼又开枪又武力钳制(虽然失败了),估计向崇礼这会儿对他是极为不满的。
良久向崇礼才张口道:“一会儿找个手机,我要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
威尔侧头看去,见向崇礼依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比昨晚还差,额头上都是汗水,可见难受得厉害。
“好,找手机还得往有人的地方去,这里距离下一个服务区只有三十公里,我们去那找。”威尔连忙答应。
他现在满肚子疑问,刚刚向崇礼一副要发疯的样子,威尔还以为他变异了,可现在明明又能正常对话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忍着困意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服务区。威尔把车停在停车场,向崇礼开门下车,对车上的三人警告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如果有危险我让你们走,立刻开车就走,别再给我添麻烦。”
“哎!等等!我陪你一起吧。”威尔连忙下车说道。
向崇礼回头瞪他:“你和我一起是想趁我不注意给我一枪吗?”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是怕你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车上孤儿寡母的更需要照应,你在这里保护他们吧,真要有我对付不了的危险,你去了也是白搭。”
向崇礼的话让威尔很不高兴,虽说他想跟去确实是因为有些担心向崇礼再像刚才那样失控杀人,但更主要的还是担心他遇到厉害的敌人。威尔虽然不及向崇礼身手好,可枪法还是不错的,开枪支援一下总还能做到,怎么就白搭了?
见向崇礼进了服务区的休息大厅,威尔没好气的回到车上,口中嘟囔着:“正好我睡会儿,以为谁愿意跟你去似的。”
“威尔,向崇礼真的没事吗?他刚才那是怎么了?”珍妮不安的问道。
“谁知道他怎么了,你们都小心点儿就对了。我先眯会儿,一会儿有情况记得叫我。”
另一边,服务区的休息大厅内空无一人,本该在窗口卖早餐的员工也没有一个。向崇礼向员工室走去,推了推门,发现上了锁。
按说高速服务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这里应该一直有人值班才对,如今门都锁上了,很可能是因为全都跑光了。
没有人就应该是没有手机的,现在很少有地方会安装座机,看来他们只好下高速,找个村镇去借部电话了。
向崇礼觉得肚子饿,他这两天流血发烧,却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想到这儿便往休息区的超市走去。
外面,等了一会儿的艾玛对珍妮悄悄说道:“妈妈,我想上厕所。”
珍妮刚好也想上厕所,她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的威尔,拿起把枪对艾玛道:“那咱们去趟洗手间吧。”
珍妮和艾玛来到洗手间,里面空旷安静,有几排格子间厕位。有的门把手处显示绿色无人,有的是红色有人的状态。
珍妮蹲下,透过格子间下面的缝隙看了看,几个红色的格子间里都是没有人的,看来是门把手上的显示坏了,这才放心的推开一个厕位的门对艾玛道:“艾玛,你用这个。”
艾玛早已经憋了半天,急忙进厕所,坐在便器上解决。听到旁边的格子间有动静,应该是珍妮进去了,于是问道:“妈妈,你有纸吗?我没带。”
没有回应,艾玛以为是她声音太小,珍妮没听到,便敲了敲隔板,又问了句:“有纸吗?”
下面缝隙处伸过来一张纸巾,艾玛连忙接住,正擦拭着,听到另一侧的格子间传来声音道:“我找到纸了,你等我出来后递给你,我在你对面的厕所里呢。”
艾玛顿时僵住!这么说刚才递给她纸巾的不是妈妈,是其他人!
她吓坏了,立刻提上裤子,站在厕所里,紧贴着一侧的隔板,死死的盯着递过来纸巾的那条缝隙。
不敢出去,她怕一开门隔壁的那个人就在门口等着她;不敢大叫,她怕惊动到妈妈,引的那个人去伤害妈妈;不敢质问,她怕听到恐怖的回答。当然,她也害怕一切只是虚惊一场,隔壁只是个上厕所的路人,她大惊小怪的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突然,头上传来一声幽幽的质问:“你是什么人?”
艾玛抬头一看,厕所隔板的上方探出了一个人脑袋!
“啊————!”
当向崇礼从超市里冲过来的时候,看到珍妮正拿枪指着一个厕所隔间,艾玛躲在珍妮的背后,母女俩都惊恐万分。
“怎么了?”
“里面有人!”珍妮紧张的说道。
向崇礼一挑眉毛,对着格子间问道:“是不是服务区的员工啊?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等了片刻,里面才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没,没钱,钱都被老板拿走了,别杀我。”
珍妮看了向崇礼一眼,明白这是被人当做打劫的了,这才不好意思的放下枪。
珍妮哄了半天,再三表明他们只是路过的,不是劫匪,哪有带孩子的劫匪啊,这才让里面的人出来。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黑人妇女,自我介绍说是这里的员工,昨天值夜班。晚上听别的市的亲戚来电话说现在乌瑟达市那边很危险,她上班的服务区虽然和乌瑟达隔了两个市,但都是一条高速上的,恐怕也不安全。最近很多高速服务区,加油站都被武装劫匪抢劫了,警察局也散伙了,没人管,让她早做打算赶紧跑吧。
因此,这妇女一听见有汽车开进来,害怕是抢匪,连忙躲进了洗手间。
“今天早上本来该接班的人都没来,肯定是跑了,这帮没良心的,跑也不跟我说一声,撂下这一大摊子不管了。”妇女愁眉苦脸的骂道。
抬眼见向崇礼手里拿了个面包,顿时急了:“哎!这是我超市里的面包吧?我明明把门锁上了,你怎么打开的!偷我面包,还说你们不是劫匪!”
珍妮连忙打圆场道:“不是的,我们喊了半天没人应,就以为这里没人,饿了一路,找些食物而已。既然你在我们可以给你钱。”
“哎呦,撬门拿食物,你们还有理啦!你们给我多少钱啊,我那门锁不是钱啊?这是钱能解决的吗?刚才还拿枪对着我,吓坏了我你们赔得起吗!“
向崇礼看出来了,这个妇女是个欺软怕硬的,说着不是钱的事,可嘴里句句都和钱有关。他可懒得和这种人扯皮,转头走出去径自去了员工休息室,两下撬开门,在屋子里翻找。
妇女紧随其后追过来,见向崇礼肆意翻找,顿时大喊大叫起来:“哎!你这人强盗啊!还好意思随便翻别人的东西,这么没道德,难怪断了只胳膊!”
向崇礼终于从衣服堆里抖落出一部手机,他刚听那妇女说昨晚亲戚给她打电话,便料到这里一定有手机。
“还给我!这是我的手机,你们还抢手机啊!”
珍妮安慰道:“不是,我们就是借用一下,一会儿还还给你的。”
“这叫借用啊!分明是抢!”
见向崇礼要拿着手机出去,妇女拦在前面不让走。
向崇礼无奈,只好说道:“也好,既然不让我走那我就用这间屋子打个电话,你们都出去吧。”
“什,什吗?你让我出去,你搞清楚,这是我的地方好吧!”黑人妇女以为自己听错了,气急败坏的说道。
向崇礼给珍妮使了个眼色,珍妮连忙把妇女拽出去,说是去看看超市里的商品情况,她们先把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