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由于检测不到能与你相匹配的基层宇宙生物，所以科学院的降层装置，便将你降临到了具备升维潜力的凡人身上？”
    结合伊斯前后说的话，莉莉逐渐掌握了脉络。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既然这具身体具备升维的潜力，而它的宿主伊斯，本就是高维生物，那么只要能量给得够，让一介凡人白日飞升，对伊斯来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而能量，是时下唯一限制了伊斯成仙成圣的短板。
    “莉莉，说起来，你的意识能量能直接在这个世界使用吗？”
    既然伊斯这般问了，莉莉也就尝试着，让自己的意识能量离开生死簿的范围，在楚江殿中游弋了一圈儿。
    却见莉莉意识所到之处，灯火齐暗，金铁低鸣，原本只剩伶仃火星的炉底之火，却猝然化作张牙舞爪的火蛇，滔滔烈焰差点又把莉莉自己给烧了回去。
    莉莉恨恨地瞥了一眼被伊斯牢牢束缚在原地的火焰，轻轻抖了抖被气化了的衣摆，光华闪动之间，便将之恢复了原样。
    抬起头，探索者莉莉恢复了正色，向伊斯简述起刚才她动用意识能量的感觉来：
    “许是我降临到生死簿性灵身上的缘故，意识上沾染了前性灵的气息，所以这处七维空间空间，甚至是外界，都没有排斥我的意识能量。”
    伊斯满以为能听到些出人意料的答案。可莉莉阐述的事实，其实与他动用能量的方法大同小异。
    只不过前者是自动，他，则是手动罢了。
    绝了一步登天的心思，伊斯静下心来，准备开始制造第一件，依照土著的方法炼制而成的傀儡册。
    一捧细沙被伊斯分成了十二等分，分别对应了生死簿的十二张书页。
    十二团沙粒绕着伊斯悬浮而起，在炉火的映照下，发出令人迷醉的光辉。
    “队长，第六第七页生死簿可是残缺的。”
    被伊斯解下交由莉莉“保管”的第二维，即便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仍时刻关注着场中的动静。
    但伊斯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去减少第六第七堆沙粒的数量，似乎不打算纠正这个错误。
    接着，被憋闷了许久的炉火，终于被他放开了限制。
    顺着外星人的指引，奔腾的炉火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终分为十二道流火，分别找上了各自的目标，激情燃烧起来。
    伊斯用不了炉鼎，他也不需要炉鼎，他有意识屏障作炉，天地间任何一处，都可成为他炼器的道场。
    十二处火焰，便是十二座炉鼎，十二页傀儡册齐头并进，所需时间，便是楚江王之流的十二分之一！
    这还不止。
    光靠须弥芥可打造不出一本生死簿，伊斯一刻不停，五花八门的炼器材料被他抛掷空中，有些撞进了早就备好的火海里，有些则在瞬间，被意识能量粉碎成渣。
    “这些东西都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伊斯看了一眼被莉莉踩在了脚底的画卷，又毫不在意地撇开了视线，说道：“这些都是布置须弥正反九宫阵的必备材料。”
    须弥正反九宫阵，又被戏称为烂柯阵，曾是上古仙人居家必备的阵法。
    上古时期，仙凡混居，仙人为阻止凡人误入自家洞府，便研制出了此种阵法。
    此阵，除了有隐匿洞府的功效，仙人还能在不影响凡俗的情况下，大肆拓宽洞府，更能改变洞中的时间流速，平白给他们添了许多额外的寿数。
    此阵神效非常，所需材料也并非天上地下难寻的珍宝，所以在上古仙人中间流传甚广。
    直到有一天，被区区一个上山砍柴的凡人给闯进了后门，赫赫声名，一遭俱丧。
    好在凡人破阵当日，仙府主人就在洞府，正与另一仙人好友对弈棋局。
    那个仙府主人也是个妙人，自家进了不速之，不急着派人将之赶走，还留他在一旁观摩起了棋局。
    偶入仙府的凡人，自不知道自己撞上了莫大机缘，还以为就是两个闲得发慌的老头子在山中下棋，消磨时光。
    只不过，他们下棋下得可真好。用的棋子，也是顶尖儿的漂亮。
    一局终了，凡人终于想起自己此番上山，不是看人下棋来的，家中还有炉灶未起，正等着他砍些柴火回去咧。
    于是他转身一抓斧柄，却只攥了满手的朽木。
    仔细一看，那斧柄不知何故，已经尽数烂成了去，哪里还经得起他轻轻一碰？
    凡人最后的去向无人关心，但须弥正反九宫阵存在漏洞这事儿，却随着这件轶事的传播，在仙家洞府间宣扬开来。
    这洞府，可历来便是诸位仙家收藏珍宝之所。
    须弥阵出了这种破事儿，这群小气吧啦的仙人们，可不敢再用它看门儿了，纷纷移山蹈海，更换了府中大阵。
    而须弥正反九宫阵也由此，得了个烂柯阵的诨名。
    这篇轶事正好被楚江王收录进了须弥正反九宫阵的介绍里。而伊斯，则在意识中推演过阵法之后，便选择用它，作为锻造傀儡册的主阵。
    须弥芥还需要两个额外的时间量，而须弥正反九宫阵，正好能赋予它这个特性。
    只不过，上古仙人不懂得资源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不尽木在上古南荒，长得那叫一个郁郁葱葱。可现在，嘿，半个不尽木的细胞壁都找不到！
    没法子，为了替代不尽木，伊斯只好舍身就义了！
    能量牵引之下，被处理好的炼器材料依次落入了伊斯的掌控。
    用意识做笔，材料为墨，伊斯在虚空中作画，起了一座烂柯阵，又将坑陷一片倒霉仙人。
    “再用炉火祭炼三息，便该是不尽木的顺序了。”伊斯这般想着。
    而既然替代不尽木的，是这具身躯，那么……
    伊斯开始宽衣解带。
    “卧槽，辣眼睛。莉莉你别遮了，你那手把什么都挡了，就漏了眼睛在外面，你以为我在你脚下就看不见？
    我……哎呀呀呀，别踩别踩，是我看错了我有罪！”
    莉莉啊，虽然咱们都是外星人，但既然现在你是个女孩子，记得要矜持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