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杀
“啊,怎么是你!”
尹玉作为代表合欢宗上前抽签的筑基弟子,与伊斯迎面相遇。
此刻的尹玉,已经恢复了合欢宗上下清一色的胖子伪装,但见到伊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
“那个……昨天,谢,谢谢你。”
昨日,待别派的闲杂人等都走远后,自家掌门便向她询问起事情的经过来。但她说着说着,便现,师祖与师姐妹瞧她的眼神十分古怪,惹得她疑惑不已。
双方就她当时的容貌一合计,立马现了问题所在:
自己明明已经散了法术,然则众人观她容貌,却仍有掩月诀的痕迹。
师祖向她施了不下十遍的破障道法,仍未能破除她身上的幻像,还好,有谢璇师姐反其道行之,对她自己施了破障术,终于看破虚妄,见到了她本来的样子。
“如果不是你,我合欢宗的秘密怕就要被外人看破了,便是师祖,也说承你一个人情。”
尹玉对伊斯感激的笑了笑,然而这句话的后半段,她撒谎了。
事实上,谢师祖一开始并不觉得感恩,反倒觉得面前这人将是合欢宗的一大祸害,必须找个机会尽快斩除。
但师祖的这种想法,尹玉却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一来,尹玉她自个儿做不到恩将仇报,二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影响包括师祖在内的渡劫期修士,元青梧这个人,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所以此时此刻再见到对方,尹玉再不见昨日那般恼羞成怒,反倒放下了成见,多有结交之意。
但伊斯对交好心魔劫里的虚拟土著没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她们用以伪装自身的功法原理。
若这里真的是世间大道的显化,那么,这些功法的运行原理,应该也都是真实有效的。
“若你能将你们改变自身形态的功法告诉我,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这……此事,我还得请示过师祖才行。”
尹玉没想到,元青梧竟对她们的掩月诀如此念念不忘。
虽说向外人传授宗内的功法多有不妥,但对方毕竟掌握了她们宗门多年来秘而不宣的隐秘,更不是一位多嘴多舌的守信之人,为他破一次例,倒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
对方手中抽出的是黑色旗帜,而她手里,同样,也是一抹深沉的浓墨。
“但若师兄在第一阶段的比试中,能与合欢宗同进退,尹玉定会极力促成此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待六百二十一家门派全部抽选完各自的阵营之后,所有人手中的阵旗,全都出了一层氤氲光气,这是四极塔老祖事前设下的法门,意在提醒众人上前集合。
虚空中,十丈宽的浮空大门之外,就此汇集了本届升仙会参加比斗的六千二百一十位筑基弟子。
他们全都是各门各派,时下最为天才,也是最幸运的门人弟子。比他们早铸成金丹的修士没有这个机会,比他们弱的筑基同门,同样没有这个机会!
待众人齐聚,随着三色阵旗同时大放异彩,下一瞬,浮空门前骤然一空,六千二百一十名筑基修士,俱都不见了踪影。
升仙大比,正式开始!
伊斯好悬收回了覆盖在身体表面的意识能量,否则,四极塔掌门对他施展的瞬移之法,说不得就得落了空。
到时候,仅剩下他一个人像个傻鸟似的,孤零零地留在浮空门外,不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这个人有古怪,大家快来围观切片么!
“这里就是门内的小千世界?”
看着眼前的残山败水,伊斯终于懂得,四极塔掌门为何说这里灵气稀薄,无法诞生金丹期以上的妖兽了。
单位体积内平均仅有十粒不到的灵能粒子,确实贫瘠得很。
这么说来,那些筑基土著能够调用的,便仅有自己体内灵池储存的灵气,即便靠打坐修炼补充灵能,也是杯水车薪,供不应求。
在姜锦辉的丹田内,用意识能量仿照了一座额外的灵池,倒是歪打正着了。
不过……姜锦辉,以及那群聒噪的冲虚弟子,全都去了哪里?
被瞬移进小世界后,伊斯便以他为球心,一公里为半径,用意识能量扫描了这块区域内的所有活物。
没有冲虚山另九位参赛弟子,合欢宗的胖修士也没见到一只。
唯二两个会喘气的活物,一个是位于坐标(13.22,245.794,.243)上的鼠型妖兽,另一个,若他没记错的话,似乎是幻空书院的门人代表。
(八八.12,3.99,.12)闻人野战?
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闻人野战想不注意到伊斯都难,虽不知道伊斯阵营为何,但若说单打独斗,他还没怕过谁,便十分嚣张自信地向伊斯所在方位飞了过来。
但伊斯知道闻人野战抽到的是什么棋子。
天元一二二号浮空岛与浮空门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千九百七十二米,就这点距离,伊斯想知道什么,都轻而易举。
幻空书院——白旗。
所以……先干掉一个?
……
……
六派掌门才刚到四极塔的浮空岛大殿坐下,还未施法展开水月棱镜,与十二位门下长老置于小千世界内的回溯宝珠相连,身后,便响起了一道惶急的禀告之声:
“启禀六位掌门,浮空岛外出现第一个被淘汰的选手。”
“哦?是下面哪个门派的倒霉蛋?”幻空书院的院漫不经心地一问,正要再喝口清心茶润润喉,却听到了一个让他差点失态的名字。
“……闻人野战,幻空……幻空书院!”
“咳咳咳咳……”
“噗,”四极塔掌门憋着笑,端出一副疑惑的面孔,向底下那报信的人问道:“你可看仔细了,这比赛才刚开始,闻人那孩子,没道理这么快就被淘汰啊。”
“闻人师侄没去疗伤,就候在门外,说是要等闻人院的落。”
“叫那小崽子滚进来!”幻空书院院,闻人白,“咣当”一声扔下茶盏,厉声喝道。
门外,闻人野战一手捏着已然断成两截的狼毫,不等下人通传,便一瘸一拐地挪了进来,才一跨过大殿的门槛,便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来。
“孙儿……孙儿愧对老祖,还请老祖责罚,呜,呜呜呜……”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这闻人野战在小千世界中,究竟遭受了多少磨难,才能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