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雅被堵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拿着吞天印站在一旁，低着头思考着该如何脱身。
    “你在想什么？准备带着吞天印跑路吗？”左则的双眼就像能看穿玖雅一样。
    “我怎么可能舍弃这么大的旅馆独自跑路。”玖雅不想承认自己确实有这个念头，嘴硬的硬犟。
    “既然不想跑路还不快过来，蝙蝠又不会自己出来。”
    “蝙蝠怎么没咬死你，我说不过你，又不能见死不救，你就不能同情一下我，别杀我了。”
    “这种蠢到像猪说出来的话，别再让我听到了，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恨你这种人为什么可以活着，而我的王，如阳光般夺目的王，为什么就要去死！”左则说着狠狠的用拳头砸在桌子上。
    “喂喂，你能让你儿子去替你的王死，你的王肯定是逃过一劫，择一良人，终老一生。”
    “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我都失去了我的儿子，我的王依然没能逃过这一劫！”左则说着眼圈红了，凶狠的看着玖雅又继续说。
    “就在我的面前！你的祖先吾王的亲弟弟！那个曾经说过会保护吾王的男人，为了女人，亲手杀了我的王！”
    “我的祖先是蚩尤的亲弟弟？我怎么觉得有些混乱。”
    玖雅被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震惊到了。
    涿鹿之战是为了，父系氏族还是母系氏族能更好的延续下去就算了，毕竟历史本就是胜利者书写的。
    蚩尤是女的，玖雅也能理解，各自为了自己的传承自己的部落，男女平等都一样。
    祭司的儿子替真正的蚩尤去死，玖雅也能理解，毕竟殇桀他妈是蚩尤死忠粉，万一蚩尤是男的，说不定面前这位大祭司能直接当蚩尤夫人，让自己儿子去替死保王在古代很正常。
    但这都能有自家祖宗的事，杀死真蚩尤的人居然是自家祖宗，身份还是蚩尤的亲弟弟，发誓要誓死效忠的人，又顶着叛徒的名号娶了九天玄女。
    这让谁看都会觉得是出卖自己姐姐换前途，难怪祖先会选择每代贡献一个人，来守着这面铜镜，全是因为愧疚。
    那祭司想杀自己也就可以理解了，全是因为自己的祖先先不仁不义卖姐求荣，她才会想要血祭了自己，以解心头之恨。
    “混乱？蚩尤部落一直都是延续走婚的，一个部落里只有母亲和舅舅。”
    “但历史上可是说蚩尤部落是，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啊！难道……都是同母所出的表兄弟姐妹？”
    “蠢笨如你，我都不愿意与你说话了，感觉自己的智商也被拉低了，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将死之人，解释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万一聊聊，聊出感情，你同情我就不杀我了。”
    “能闭嘴了吗？”左则毫不气的掐住了玖雅的脖子，尖锐的指甲扎的玖雅生疼。
    “嗯……嗯……”玖雅努力呼吸着发出声音。
    “呼，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只蝙蝠？”
    左则松开手，玖雅大口呼吸着空气，等逃过这一劫以后，一定要强身健体，这谁都能欺负自己真的是太惨了。
    “你闭嘴听我说就好。”左则又将手腕上已经凝固了血痂的伤口划开。
    玖雅将吞天印放了上去，半分钟，左则自己抽胳膊离开，吞天印下又沾了一只血淋淋的小蝙蝠。
    “你知道姜观星，为什么要收走你的爱情吗？”
    “……”玖雅不知该不该开口，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说了，是你不让我说话的，你说话没人给你搭腔急死你！
    “她怕你步她的后尘，落勉不仅害了我的王，还坑了他的后人，人总有七情六欲，一旦爱上别人，就没有心思再死守在一个地方了。”左则说着解开衬衣扣露出肩膀，在自己右侧肩膀上划了一道。
    玖雅这才知道自己的祖先叫落勉，难怪都说坏人死于话多，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切，快要到收尾的时候，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憋在心里不难受才怪呢。
    玖雅依然不开口，只是拿着吞天印盖在左则的伤口上。
    “你一定觉得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为了自己的信仰，牺牲了殇桀，但你如果经历过我经历的事情，你也会下得去手的……”
    左则抽开肩膀，脸色瞬间苍白了，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和微微抖动的嘴唇，都是在表达着左则此刻所受的疼痛。
    因为左则整个肩胛骨中间，凹陷下去一小块，待玖雅看清抽出来的蝙蝠时，吓的将吞天印整个扔了出去。
    那是一只足有两指宽的蝙蝠，呲着牙狰狞的乱叫，后背已经被吞天印吸住了，焦糊的味道，随着蝙蝠扑扇翅膀带起的风飘了过来。
    “你的王就那么重要吗？左则是人，他还活着，是不是他死了，你就可以霸占这个身体了？”
    “我这是在救他！他家里穷，只能买的起这把走音的二手吉他，他把吉他留在旅馆时，就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
    “难怪他会被你利用，你让他成名，让他把身体借给你依附，你好用来杀我召唤出你的王。”
    玖雅正说着蝙蝠发出凄厉的叫声，随后像脱水一样风干变小，最后嘎嘣一声碎掉，化作一地白色粉末，被缩在墙角的黑色毛绒团子打扫干净了。
    “救他的不是我，是西方那边的人，他们的大魔鬼急功近利，吃了个教授的魂魄，顶替了教授的名额在咱们这边的阴间受苦。”
    “我好像懂了，你们在互相利用，就看谁手段高明能笑到最后罢了。”
    “把吞天印捡回来！你不是同情他吗，同情就继续救。”左则说着又在左侧肩膀上划了道口子。
    玖雅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不断暗示自己，救的是左则，是左则。
    “你在想什么？还是你想他现在就死？”
    “我在想你们黑吃黑到底谁会沾到便宜，先救出自己想救的人。”玖雅很不气的，直接拿起吞天印，重重的盖在了左则的伤口上。
    玖雅自己都觉得力道够重了，左则依然连哼都不哼一声，仿佛自己的这一举动在左则眼中，只是小孩子的把戏。
    “肯定是我！阴司可是比西方冥界严厉了很多倍的，他们七个魔物要是能把大魔鬼从阴司带出来，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聊天了。”
    “我以为你是来显摆，自己的心机成功了，顺便同情一下左则救他一命。”
    “确实如此，我的目的达到了，知道你还没嫁出我就放心了。”
    “啊？”玖雅惊讶之余，手里的吞天印松了，蝙蝠只拽出一半来，左则立刻向后撤身子，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