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暗一道：“我也留下，这地方太怪，两个人有个照应，出了事，也可以保一个人去报信。”
    剩下的几个暗卫立即出声，都说自己要留下来，语气非常肯定。
    十一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暗卫的忠诚和不怕死他都是知道的，他只不过是胆小了一点点。
    凌昀看了几人一眼，然后对暗一道：“你留下，伤有没有问题？”
    暗一立即对凌昀拱手道：“定不负公子所命。”
    暗一身为暗卫首领，功夫自不用说，他的应变能力也是最强的。
    凌昀之前让十一留下，只是因为这家伙跑得快，要是出事，他能保住自己的命。
    但刚刚看他害怕的样子，想着，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人待在这地方，怕也是正常的。
    凌昀和林岚走后，十一扶起暗一，走到了旁边的芦苇丛里。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两个蹲了下来。
    暗一坐在地上，十一撕下一块布条，帮他把磕破的地方包起来。
    “怎么样？”
    “没事。”暗一摇摇头。
    十一在他旁边坐下，扯了一根芦苇叨在嘴里。
    “你啊，就是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我是你们大哥，自然承担多一点。”
    两人就蹲坐在这芦苇丛中，静静等着天黑。
    今天晚上估计是不可能派官兵来了。
    凌昀和林岚先回了荣坚所在的别院，在暗卫的监视下，他已经把口供都写了出来。
    内容和老先生说得差不多，荣坚写得也不全。
    暗卫去查了荣坚嘴里说的那个外室，确有此人。
    那小姑娘也已经七八岁了。
    荣坚在无极学院任教，对于他这样的文人而言，一旦被人发现这等事，那声誉一定跌到谷底。
    不只会丢了无极学院的差事，更有可能被现在的荣家家主赶出家门。
    荣家出了个宰辅，一个皇后，子嗣众多，不差他一个。
    若说为了此事，甘愿去送信，倒也情有可原。
    只不过，在年后进宫的行程，他一直说得不明不白。
    林岚让暗卫先把他绑在柴房，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凌昀去找了他叔父商量凌都城防的问题。
    林岚去了大理寺，跟周正说了今天在西北角发生的事情。
    林岚缓了下，没有直接将全部的事情告诉周正。
    她只说，这个各尚连环杀人案，可能是某人施的蛊术。
    不过，周正听说皇宫外竟有这样一个地方，他也甚是惊讶。
    两人聊了很久，林岚从大理寺出来，早已经过了饭点，有些百姓都已经休息了。
    林岚叫出暗卫：“凌昀呢？”
    “公子去了苏王府，后又跟苏老王爷去找贺将军了。”
    苏霖在别院里，林岚只跟他扫了声招呼，草草吃了点东西，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岚还未醒，房门就被敲响了。
    林岚穿上衣服打开门，苏霖也被吵醒了。
    “怎么了？”
    初九道：“荣坚不见了？”
    “什么！”
    林岚还没说话，苏霖上前一把揪住初九的衣领。
    “你们暗卫干什么吃的，最近出了多少问题，你自己想想！”
    林岚拉开苏霖，凌厉地看着初九。
    “怎么跑的？”
    初九低下头：“不知道，当时给他写完口供，我们是照原样给他绑回去的，他一直在屋里喊疼，到后半夜就没声了，我们当他睡着了，直到刚刚，我们发现院外有异样，便想先带他撤离，进屋就发现他不见了。”
    “来得是什么人？”
    “不清楚，我见对方人多势众，就带着兄弟从后走了。”
    “那那个院子....”
    “姑娘放心，那个院不是在公子名下，查不到我们身上，我路上有安排兄弟埋伏，一探到行踪会立即来报。”
    林岚点头，如果荣坚说的不是事实，那他那个外室。
    “你现在安排人，去将昨天查的，荣坚的那个外室抓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人一定和荣坚相熟。”
    正说着，有暗卫现身，给了林岚一封信。
    “公子让我交给姑娘的。”
    说完，暗卫就走了。
    林岚拆开信，凌昀说他要去一趟雁城，调兵力回防凌都，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三天。
    因为昨天他和苏老王爷以及贺将军，仔细研究过现在的情形，以他们深经百战的经验来看，凌昀已经被人暗中控制了起来。
    虽然护城卫统领和现在的羽林卫统领蒋焜，两人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已经有异常行为可以确认，他们确有反心。
    从他们安排的城防，还有他们手下所有的兵。
    甚至于，在凌都城几十里外，竟有军队朝这里行军，这是暗卫打探到的消息。
    而皇帝近日，从没有下任何调兵遣将的指领。
    可是，局都已形成，他们却还不能确认，背后动作的究竟是哪一位皇子。
    哪一个看着都不可能！
    而凌昀和苏老王爷之所以亲自前往雁城，是因为他们并无兵符，完全要凭一张嘴去说动现在的雁城将领。
    好消息是，雁城将领名郭达，曾是苏老王爷门下的一个军士长，跟随苏老王爷征战多年，希望，苏老王爷可以说得动他。
    凌昀也想过进宫向皇帝禀报，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何况，皇城已经被控，若是皇帝大动干戈，惹得暗中人将计划提前，那他们都等不到援兵。
    所以凌昀给林岚留了信，让她去查炼蛊的地方，不过，凌昀叫了一个他的朋友，唐门传人唐一山。
    此人现在就在凌都近郊，凌昀已经去信，今天中午，那人便会赶到芦苇丛和林岚汇合。
    可是，凌昀不知道荣坚跑了，对方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
    众人看着林岚面色越来越严峻，苏霖忍不住问道：“凌昀怎么了？”
    林岚将信给苏霖看，示意他看完烧掉。
    此时，天还没有亮，黑沉沉地夜空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微光。
    初九立即道：“来信号了，属下这就去追，一定把荣坚抓回来。”
    林岚示意他等一下，转头看向苏霖。
    “你带着初九他们，一定把荣坚抓回来，他有事隐瞒，这次不要气，先砍他一只手！”
    “明白了！”
    苏霖和初九走了，林岚原地踱步，她想着，凌昀离京的事情多久会被发现。
    她走出院门，赶去大理寺。
    到的时候，天才微亮，整个大地都是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