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搭救
晚饭订在一家高档会所,一共六个人,除了我们公司老板孙总,小葛和我,还有一个赵总,赵总公司的马经理和一个姓吴的小姐。那吴小姐坐在赵总的身边,看上去和赵总关系不一般,殷勤地端茶倒水。席间,孙总不停的劝酒,也敦促我和小葛去给赵总敬酒。我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只能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样子,硬着头皮端着酒杯说:“赵总,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仰头把酒喝了。那酒是白酒,度数挺高的,一两多的酒一下肚,烧的我整个肠胃都火辣辣的。
“这位小妹妹很豪爽,怎么称呼?”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愣,赵总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被他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
“我叫关观,您叫我小关好了。”我连忙自我介绍。
“好,关关,好,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美,名字也美!”赵总笑着击掌道。
孙总也笑着附和说:“小关是我新招的业务骨干,还请赵总以后对她多多指导。”
“不不,不是那个关关,是万里关山的关,和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观。”他们说话的语气让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故意把名字解释的比较雄壮。
赵总脸色一变,旋即又笑着说:“不但是美女,还是才女啊!那更要跟你好好喝几杯了。”
我正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却听小葛嗲嗲地说:“赵总,别光顾着和小关喝啊。怎么?看到新来的美女,就忘了我这老相识了,来,我敬您一杯。”这才给我解了围。
我感激地看着小葛,她轻轻地拍了拍我在桌子底下的手。
孙总似乎是很想讨好这个赵总,一再的敦促我陪赵总多喝两杯,尽管小葛很讲义气的为我挡了几次酒,一顿饭下来还是被灌了好几杯。好在我酒量还行,但是也不敢露出来,只能假装喝醉,半靠在小葛身边。
吃好饭又换到楼上ktv包房唱歌,我也不唱歌,继续装醉斜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假寐。不一会儿,孙总出去了,很快小葛似乎是接一个电话也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马经理和吴小姐也不见了。包厢里突然就剩下了我和赵总两个人。我感觉到那个赵总已经晃着肥胖的大脑袋一脸酒气地凑了过来,我不敢继续装醉了,连忙坐起来说:“赵总,怎么人都走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赵总一把抱住我,一张喷着酒气的嘴在我脸上戳着,一边说:“喝多了,就别走了。今天你留下来陪我,什么事都好商量。你开个价吧。”
我努力的躲避挣扎,可是怎么也挣扎不脱,急中生智说:“哎呦,我不舒服,我想吐!”
大概是怕被我吐一身,赵总松开了我,说:“洗手间在那边。”
我想趁机逃出去,但看见赵总肥硕的身躯还挡在包厢出口,冲是冲不出去只能先躲进洗手间。
我一进洗手间就锁上了门,一边假装干呕几声,一边快速的思索着对策,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便想到了邢子获,我相信他应该能救我。
我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他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听到他的声音:“你找我?”
“邢总,你能不能来救救我。”我压低声音哀求,卫生间门口的赵总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拍着门叫着:“小关,你好了没有。”
“你在哪儿?”邢子获问。
“我在xx会所,603包厢的洗手间里。”我急切地说。
“把门锁好,等着我。”邢子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门外的赵总似乎有些动气了,用力的拍着门说:“你不要耍花样!你马上给我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叫人来开锁了。”
看着门把手不停地晃动,也不知道这个门结不结实,我害怕极了。我不知道邢子获什么时候能到,如果他没到赵总先破门而入了我该怎么办?我环视四周,发现洗手台上有一个花瓶,一把将瓶子里的花抽了出来,把花瓶拎在手上,心想,大不了就拼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跑进来了,跟赵总说了些什么,很快门外就安静了。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确实没有声音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动,邢子获让我等着他,他没有来,我不敢出去。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又有人进来了,接着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邢子获的声音:“出来吧。”
我听到邢子获的声音,心一下子就踏实了。他终于来了!他又一次救了我。
我打开门,看见邢子获站在门外,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我,身边还毕恭毕敬地站着会所的经理。
经理手里捧着我的包,看见我走出来双手递给我说:“对不起,关小姐,让您受惊了。”
“走吧。”邢子获摆了一下头示意我跟他走。
我拿过包,连忙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他突然皱了皱眉问:“拿它干嘛?”
我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一只手还紧紧的攥着那个花瓶。我窘得连忙把花瓶塞到站在一旁的经理手里,低着头跟着他出了会所。
出了会所,邢子获走向停在门口的车子。
“上车吧。”他淡淡地吩咐。
“嗯,邢总,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就可以了。”尽管他今天救了我,可是我还是不敢跟他单独相处。
邢子获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上车!”
我不敢再违拗他,便也只能上车。这一次我学乖了,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向着我住的方向驶去。
“要是今晚我没听到电话,或者我没有去,你打算怎么办?”邢子获问。
如果他没去,那我就只能拼了,拼死也不会让那个赵总得逞。我想了想,挤出四个字:“宁死不屈!”
邢子获嗤笑一声说:“可不是嘛,花瓶都攥在手里了。你今晚要是真把老赵开了瓢,我是不是还得去局子里再捞你一次?那你欠我的可就不止一百万了。”
他要是真的不来,那我可能真的要闯大祸了,比上次的祸还要大。我想了想问:“你,你认识赵总,你让他走的?”
“我只是给会所的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你是我邢子获的女人,要是今晚少了一根头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邢子获说得轻描淡写,说完又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慌,连忙否认:“我,我没答应你。”
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说:“你答不答应,过了今晚你就已经被贴上了我的标签,你否认也没人信。”
我有些后悔给他打电话,但是如果不叫他来,难道我真的和那个赵总拼个你死我活吗?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样,考虑一下,做我的女人。”邢子获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手,我吓得一下子甩开。他挑挑眉毛,斜睨了我一眼说:“怎么?你那‘宁死不屈’的劲头也打算用在我身上。”
我红着脸,正想着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便听邢子获说:“不用宁死不屈了,你到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我的出租房楼门口了,可是我并没有告诉邢子获我住在哪里。
“想知道你住哪里并不难。”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邢子获笑了笑说。
是啊,搬到地下室都被他找到了,这次搬家也不例外,或许我一直就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也不想再跟他多说,只想快点逃回家,便快速下了车,绕到驾驶座方向,看到他降下的车窗,我停了一下,认认真真地给他鞠了一躬说:“邢总,今天谢谢你!”
他注视着我,说:“出了事能想到给我打电话,很好。”说完便驾车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