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公爵在百忙之中抽空说了声：“好的，感谢你的美食，格林伯爵。”
    伦纳德出来的时候布鲁斯公爵的侍从跟了过来。
    伦纳德交给侍从一枚金币说：“那接下来布鲁斯公爵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再告诉我。”
    他说的很巧妙，用了“帮助”这个词。
    “好的，格林大人。”侍从手下金币，尽可能控制自己不露出过于欣喜的表情。
    “谢谢你。”伦纳德用真诚的表情这么说道：“以后我会将饭菜都送过来的，看起来叔叔他很喜欢我这边的饭菜。如果能让他胃口变好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
    “恩。”侍从说，“我也多年未见大人胃口这么好了。”
    伦纳德：“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是你告诉我这个的，所以我才能给叔叔送来这个。感谢你，你获得了我的友谊。”
    哦是的，布鲁斯公爵不吃饭正是他的侍从告诉伦纳德的。
    按理说都是贴身侍从了，被收买肯定是不可能的。问题是，伦纳德是出于关心布鲁斯公爵所以才让侍从行个方便呀。所以侍从并不构成对布鲁斯公爵的背叛行为的。
    自己能帮到公爵大人，同时还能拿到金币，还能收获一位伯爵的友谊，何乐而不为？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干。
    只可惜侍从不知道，人啊，就是这么腐化的。
    魏忠贤对此当然是非常了解的。
    如何让一个坚定的人动摇啥的……嘿……
    对方一开始只觉得自己做的是无关紧要的事，一点一点，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到了那一步。
    这群在历史上留下奸臣名号的人，可都不是简单的家伙啊。
    ……
    布鲁斯公爵吃了很多。
    他就着烈酒炒花螺吃了整整两条面包，而且还喝了一大杯牛奶。
    吃完后他的肚子很撑，但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快乐。
    中国有个典故，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用吃饭多少来看廉颇是否还有力气打仗。
    布鲁斯公爵如今吃了一大堆后，现在感觉一切都好，天朗气清，他整个人精神抖擞，感觉自己还能再提着长枪上马战斗。
    侍从进来说：“格林伯爵说，如果公爵大人喜欢的话，一日三餐他都会亲自送过来。”
    布鲁斯公爵说：“一日三餐啊，这么多。”
    侍从回答：“那我和格林伯爵说一声，不用了吗？”
    布鲁斯公爵立刻说道：“既然格林伯爵有心，那我也不拒绝了。”
    侍从：“额，好的。”
    侍从出门时候想，也不知道那食物什么，闻起来好香啊。
    如果自己也能尝尝就好了。
    美食外交，成功。
    大地布朗和皇冠瑞德此前绞尽脑汁让两家产生了些许间隙，而今随着伦纳德的美食烟消云散。
    而且布鲁斯公爵居然还被奇妙的鼓励到了。
    这算是意外惊喜。
    第110章 阴谋诡计。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攘外安内，这个词最初是源于《伤寒论》的，哦是的，就是中医术语。后面延伸出我们熟知的安定内部排除外患的治国之策来。
    如今摆在伦纳德面前的攘外安内，外当然是暗夜布莱克了，而内则是他们现在的四家联军。
    四大家族联手进攻暗夜布莱克，多大的声势啊。
    当估计如果按照暗夜布莱克的剧本，这四大家族是掀不起什么大浪的。
    伦纳德和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什么骑士美德，也不想、且不将遵循一些贵族约定俗成的东西。
    他不讲道义、阴险狡诈、作恶多端、毫无底线。
    他不忠诚于任何人，他只忠诚于利益。
    这是他的敌人对他的评价。
    对此伦纳德表示非常赞同，甚至想要这样的评论更多一点。
    所以，冷酷残暴、毫无底线的伦纳德，在得知如今的皇冠瑞德和大地布朗和暗夜布莱克站到一块儿后，他当机立断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
    伦纳德宣布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的残忍。”
    “但我们现在只是推测……好吧，即便他们的确已经和布莱克沆瀣一气了，但我们直接对他们撕破脸，其他人还是觉得是我们不好。”荆棘格林的大学士朗费罗说道。
    “嗯，其他人觉得我们不好，然后呢？”伦纳德问，“他们还能把我们说死不成？”
    “我们是荆棘格林。”学士朗费罗皱着眉说。
    “是的，我们是荆棘格林。”伦纳德说：“所以容不得那些宵小之辈放肆。”他冷笑道：“我荆棘格林的荣誉怎么能让那些人评价？他们又懂什么？杀之以儆效尤。”
    朗费罗似乎怔了一下：“你杀心太重了，伯爵。”
    “我父亲和二哥还不知生死，你让我继续和他们过摆家家酒的游戏？”伦纳德蓦地提高了声音，“你当我猩红领主的称号是开玩笑不成？”
    朗费罗是父亲霍勒斯的学士，伦纳德和他相处的并不是很好，其实父亲霍勒斯和朗费罗相处得也不太好，但坚持重用他。原因是朗费罗的很多性格和他们相反，正好形成一个互补，对方虽然古板，但也的确是才华横溢，一心为了家族。
    朗费罗皱着眉：“我知道伯爵你忧心于公爵大人，但你说要直接袭击他们，这也太离谱了。我们应该和他们谈判，然后宣告敌意，最后再动手。”
    “那我们失了先机。”伦纳德说，“现在他们对我们毫无防备，正好动手。”
    朗费罗提高了声音：“那我们这样和他们那种腌臜小人又有什么区别？”
    伦纳德说：“我和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区别，我甚至可以比他们更卑鄙狠辣，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他冷笑着说：“谁叫他们惹了我。”
    朗费罗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你，你……”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学士。”伦纳德说：“荆棘格林的光辉由大哥继承，我只是个在暗中的刽子手罢了。”
    “好吧，你，……哎，这样的话，你会遭到很多人的议论的。”朗费罗摇了摇头，叹气，“你现在还没有婚约，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婚约，以后背负着这样的名声会更难有婚约的，婚约……”
    伦纳德：“……”
    这话题变得也太快了。
    伦纳德可以和长辈——朗费罗其实也算是长者——大谈特谈战争国事，但对方一提起结婚他的气焰立马就消散了几分。
    “咳……我们还是继续说我卑鄙无耻的事吧，别说婚约了。”
    “还有就是，”朗费罗说，“你贸然偷袭盟友，士兵们会感到不安，甚至哗变的。”
    “哦……”伦纳德点头。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这年代的确是讲究师出有名的，师出无名可能军队士气天然就少三分。
    但是……
    伦纳德笑了。
    自己的军队和他们的军队可不一样啊，自己的军队可是吕布所打造的铁军啊。
    什么师出有名，什么骑士荣耀，这对于自己的军队来说完全都不是事儿。
    他剑锋所指处，就是大军毫无保留的前进方向。
    “没有关系，这由我来做就行。”伦纳德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的士兵不会产生那样情绪的。”
    “是吗？”虽然学士朗费罗仍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了。
    格雷厄姆那边没有说话，但其实他也是有些疑窦的。
    因为直接偷袭盟友，这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还是太离谱了。
    看着格雷厄姆的样子，伦纳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哥，别忘了，我们是在做不同寻常的事情。”伦纳德冷蓝色的眸光扫过所有表露出不赞同的人，而后说，“所以自然得用不同寻常的方法了。”
    就如和珅所说，如果皇冠瑞德要和暗夜布莱克站在一起，他们这个联军就突然间变成反贼了。
    伦纳德喝了一口茶水润了下嗓子，用颇为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不需要说正义和荣耀在我们心中的这种话，到了我们这一步，大哥，我就直说，我认为你和父亲都不是被荣誉操控的人，你们应当是操控荣誉和名声的人。”
    他虽然以前没有和格雷厄姆进行过这么深层次的交谈，但是感觉对方能够理解的。
    “事实上，按照世人标准，很可能我们已经在做低劣的事情了，既然最终结果是这样，那为何不干脆更简单粗暴，不择手段一些呢？”伦纳德眼中泛起了狠戾，“我和布鲁斯公爵说让他将一切交给我，他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了。现在，我冒昧的，也想对大哥说同样的话。”
    话语落下，军帐中一片寂静。
    片刻后，格雷厄姆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您也拦不住我。”伦纳德回答得毫不犹豫：“那从此以后，您只会是我的大哥，而不是我的领主。”
    他说的非常直白，没有丝毫迂回。
    “毕竟，我的纹章和您的都不同了。”
    那么便分道扬镳，情感也许还在一处，但利益已经不同。
    伦纳德做了这样的表态。
    这个时候就需要这样直接的表态，而荆棘格林的相处向来也都是这样。
    尽管说了不留情面的话，但伦纳德知道格雷厄姆可以接受。
    并且——
    “那么，真感谢，你还视我为兄长。”格雷厄姆瞳色比伦纳德更浅一些，两个相似的眼眸相望，“那你就去做吧，我期待你的表现。”
    学士朗费罗瞳孔收缩，明白这件事已无可挽回。
    而伦纳德则一改方才的冷冽模样，他轻松地、还带了点可爱的笑了起来：“这可是第一次在大哥面前做正事呢，我自然要好好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