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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晏戈?”李秀坐直了身体,摆手道:“不行,那晏戈和杨彦清虽然是对头,但也是一丘之貉,都是乱臣贼子。”
“陛下,瞧您说的。”陈宏道:“又不是让您视他为心腹,让乱臣贼子去对付乱臣贼子岂不是正好?”
李秀眼前一亮,赞道:“你说的对,就让他们狗咬狗。”
杨彦清装病的事自然是瞒不住晏戈的,晏戈当然也有法子对付他。但这事他不能那么积极,小皇帝明摆着防着自己,自己要是上赶着往上凑,不是太贱了吗?就得让皇帝来请自己帮忙,这样才不会让他以为自己为他做了什么都是应该的。
果不其然小皇帝派陈宏请他入宫了,晏戈穿上了朝服,跟着陈宏进了宫。小皇帝还是在御书房见他,一进御书房就见小皇帝端坐在书案后头,正笑的春风和煦的将自己看着。
有求于人态度果然不一样,晏戈不动声色的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李秀又对陈宏道:“赐座。”
陈宏搬了张绣凳过来,晏戈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去道:“不知陛下召臣来,所谓何事?”
李秀立刻换上一脸的忧愁道:“爱卿可知丞相病了的事?”
“知道。”晏戈痛惜道:“唉,老丞相还是不够爱惜身体呀。”
屁!他根本就是装病!李秀道:“爱卿你这可就说错了,要说整个大唐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丞相更爱惜身体的了。你想想,朕刚派他去甘肃赈灾他就病了,是不是太巧了点?”
要说这么多年下来晏戈的演技那是炉火纯青了,闻言立刻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啊?陛下你是说丞相他是在装……”
“嗯。”李秀一口断定,“他就是在装病。”说完之后他真想擦擦汗,心说跟晏戈说话真累。
“太过分了!”晏戈一拍大腿站起来,道:“这是欺君之罪呀!”
“唉。”李秀叹了口气道:“可是他装病,又有太医给他证明,朕也没法说他不是。眼看甘肃灾情刻不容缓,既然丞相实在不愿意去,那朕只好另派他人了。”
“不必。”晏戈道:“臣有法子让丞相乖乖的去甘肃。”
“真的?”李秀心说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臣不敢妄言,既然是臣推举的丞相去赈灾,那自然由臣负责到底。”说完晏戈抬头目光直视李秀,道:“为陛下分忧,臣义不容辞。”
李秀骤然与晏戈对视,只觉得那双眼睛清澈中带着炙热,若是其他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一心为君的忠臣。这是这人是晏戈,他不免觉得这晏戈如此会假装,看来不好对付呀。
被这眼神看久了李秀居生出了些许的不自在,他率先移开了目光,道:“如此,就交给爱卿了。”
“臣遵旨。”晏戈说完冲着李秀咧齿一笑。
他这一笑竟然十分阳光,李秀瞬间愣住了,突然就想起晏戈只比自己大三岁,乃是个实实在在的年轻人。他自小家教甚严,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做了皇帝之后就更别说和同龄人相处了。此刻见晏戈如此心中竟然生出些许遗憾,倘若他不是这样的逆臣,倒是自己身边难得的可以说说话的人。
杨彦清在家装病装的正爽,突然大儿子就如同被厨子追赶的鸡一般惊慌的跑了进来,“不好了!爹,不好了爹!”
大清早的就被亲儿子诅咒真是晦气,杨彦清一脸愤怒道:“做什么急急忙忙的?”
“不好了爹。”大儿子冲进来吼道:“咱家被包围了!”
“什么?”杨彦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咱家被包围了,两万大军啊,围了好几层。”大儿子吓得都快哭了,“怎么办呀爹?”
杨彦清也惊呆了,他做梦也想不打在京城居然有人敢带兵围攻他丞相府?他抓着儿子的手道:“是不是晏戈反了?”
大儿子泪眼朦胧道:“不知道啊,我一看见咱家被围了就赶紧过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饶是老丞相对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此时也不免怀疑这真的是老夫的种吗?他愤怒的道:“不知道还不快去问?!”
“呜呜呜……”谁知大儿子居然哭了起来,“爹……我不敢……”
杨彦清:“……”
于是杨彦清只能穿上衣服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到门口,一走到门口就见一位身穿黄铜战甲,背披猩红披风的将军站在门口道:“丞相这不是出来吗?是谁说丞相病的下不了床的?”
杨彦清一看自己家果然被围了,真是又气又怕,道:“这位将军,敢问老夫犯了什么罪?”
那将军道:“你没犯罪呀。”
这下杨彦清更气了,道:“那你围了我的府宅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那匠魂毫不在意道:“卑职乃是大将军麾下参将徐猛,受命前往甘肃救灾,知道丞相也要去甘肃,特地来请丞相一起走,路上也要关照一二。”
杨彦清一听,立刻气若游丝道:“咳咳咳……老夫……老夫病重……”
“什么病重?”徐猛眉毛一竖,道:“刚刚不还好好的?”
杨彦清大儿子立刻解释道:“我爹他……”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徐猛对杨彦清道:“你推三阻四吞吞吐吐的,莫不是看不起本将军,不想和本将军一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