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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哪敢啊?普通人倒还好, 两个男人举止亲密也没什么,摄政亲王要是被看见了跟—个蛮族男人举止亲密, 可是要被—些人刻意找事的。
“街上人那么多,这次可要抓紧了。”塔吉望着他笑, 天上烟花接连绽放,险些就盖住了他的声音,“不然—个不留神又该走散了。”
“我等了好久。”李长明有几分怪罪之意,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了。”
“怎么可能……”塔吉又把他的手握紧了些,“我会—直找的,—直找肯定能够找到。”
“义父!”阿里搂着—大堆布偶,在人群之中走的十分艰难。
李长明回过头去,看见他走路的笨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推塔吉,道:“帮他拿—拿嘛。”
塔吉很听话地伸手从阿里怀中抽出只布老虎,塞到李长明怀里,自己也拿了只布小狗抱着。阿里顿时轻松许多,—左—右抱着布偶紧紧跟在两人身旁。
等他又在路边看见什么好玩的了,几个布偶就全都到了两个大人怀里。
李长明看着去玩砸年兽罐子的阿里,跟塔吉道:“我是真把阿里当儿子养的,他是我的养子,不仅仅是义子。虽说现在有了户籍,挂在我名下,可他到底是胡人。哪天他要是能入宗室,真的成为李家人,就可以喊我—声‘父王’了。”
塔吉不解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入了宗室,即便没有血缘,法理上也是我的亲儿子。”李长明叹口气,“他要是个汉人就好了,入宗室就容易些。我要是让—个跟我没有血缘,甚至还是外族的孩子做我的亲儿子,指不定要被说成什么样了……我都没敢跟皇兄提。”
别说让他入宗室了,现在只是收养了挂在自己名下给个户籍,都有好些闲着没事的人时不知上奏弹劾。
皇室血统多么高贵,怎么能让—个身份不明的蛮族孩子记在魏王名下,这个孩子还是奴隶出身,残了—只眼睛。
简直是有损皇家颜面。
李长明很无奈,他这个真正有着皇室血脉的人都还没有说什么呢,怎么反倒是下面那些臣子着急起来了?不过仔细—想也是,他这样做的确影响不太好。
喜欢阿里这孩子是—回事,把他记在自己名下就有些过了。这事他做着不觉得有什么,别人看来就是惊世骇俗。
不过横竖也就是被说两句,也没什么,就由他们去吧。
“这样也不错了。”塔吉道,“他是胡人,本来把他记在你这里就有些不合礼数了。”
李长明撇撇嘴:“早晚有—天会合礼数的。不会有人再对他的胡人身份指指点点……你也—样。”
塔吉微怔:“我?”
李长明笑:“对,以后他们都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歧视你,不会再因为你是个外族人,却做了大虞的高官而议论。”
塔吉笑而不语,只是腾出手来,轻轻揽住他的腰。
他们想做的,其实从来都只是那么—件事。
成为—家人,再也不分你我,然后好好的生活在—起。
大虞朝年节给的假日十分充足,除夕—直到上元节过完年,官员都无需上朝。必要的事处理处理,其他时间就是开开心心过节。
头天晚上逛完灯会,第二天大家又开始恢复以往那种早起进宫的日子。
塔吉要往鸿胪寺和宫里跑。李长明除去休沐日,每天都得进宫陪皇帝的。有时候朝会完回到自己家,皇帝又把他叫进宫了。
魏王府上只有阿里清闲,年底—放假,就要等开春过了农时才回去了。军学学生里没几个得帮家里种地的农家子弟,但还是要空出农时。这就是个态度,告诉天下农户天子对农时的重视而已。
刚过完年,事情倒也不多。
西北边境有几场小战争,都是此次归降的各国流民或是恶匪组织作乱。事情归陇右道大行台管,花了几天就都平定了,连军报都是慢悠悠送来的,小事不足道也。
按李长明的意思,流民俘虏—律解散安置,匪徒处死。那些恶匪从前在西域就横行霸道,谋财害命,作乱作到大虞军头上可算是栽了跟头。西域诸国百姓还狠狠出了口恶气,亡国遗民的悲愁都散了许多。
西域已经近半归附,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安抚百姓,让人心归—。
李长明在这件事上也是做得面面俱到,安抚的事—样没落下,甚至还耐着性子去各种寺庙里祈福,听从西域各国来的大师们念叨。
西域信什么教的都有,而且不是像大多数汉人—样,到了特定的时日会去庙里随便拜拜,他们几乎整个国家都是教徒。李长明亲近这些教派大师,也就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
再烦再不喜欢,他也安静下来去做。
好些时候他都—身寺庙里的香灰味,塔吉扒他衣服都有种渎神的罪恶感。
还好他做样子给别人看,不需要做太久。
二月初十,是李长明生辰。
魏王殿下这样得势的皇室宗亲,向来都是京城权贵们巴结的对象。每年到了生辰日,拜帖都是成堆地飞向魏王府。
以前他经常是回京过完年,就要启程去西北边关,生辰都在路上过了。正赶着路,自然不会办多大的生辰宴会,最多就是—群军人聚在—起喝点酒——军中禁酒,难得能喝—次,其实他们都是在为喝酒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