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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从头到尾云流玅上衣都没有脱下来,林秋白也没有机会验证那个印记是否存在。
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
…
再次苏醒时,林秋白感觉到窗外的阳光照在脸上,他迷迷糊糊揉揉眼睛,闭着眼伸个了大懒腰才睁开眼,然后就对上祝西烛凶狠又委屈的目光。
祝西烛块头很大占了床榻大半边位置,可表情却委屈巴巴的竟让林秋白生起一丝负罪感,他反射性想坐起来,丝绒被角从肩上滑落下来,结果露出布满暧昧痕迹的肩头和手臂。
想也知道是云流玅故意留下来,并且没有用药膏去除,就是为了让祝西烛看到这一幕。
果不其然祝西烛登时炸了,竖瞳骤然收缩凶残暴戾在眼中肆虐,他脾气暴躁直来直去,这些天隐忍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现在又让他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当即起身扛刀就想去把那个道貌岸然的医修碎尸万段。
但他刚拉开门,身后传来林秋白的咳嗽声顿时止住他的动作:“咳,咳咳…”
轻微纤细的喘咳声就像无形的丝线扯住了他的脚步,祝西烛在原地顿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来:“……你哪里难受?”
林秋白声音嘶哑:“我没事。”
祝西烛犹豫片段,在现在去扛刀把云流玅砍死,还是留下来林秋白二选一中还是选择了后者,他倒了杯凉水,发觉温度有些过低,催动灵气给茶杯温了温才递过去,语气却还是硬邦邦的:“喝点水。”
林秋白接过来:“谢谢。”
祝西烛怒意未平:“云流玅这个阴险、卑裂、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趁人之危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本君真的是小瞧他了。”
他劈头盖脸把云流玅从本人到祖宗全都问候一遍,林秋白轻咳声打断他:“……我想洗澡。”
祝西烛注意力立即被转移过来:“我抱你去!”
这可是白捡的福利不占白不占,林秋白住的房间后面就是浴池,祝西烛用毯子把人裹着抱过去,林秋白看着身材纤细人却不矮但靠在他怀里就像个娃娃,就连平时扛在肩上的重刀都是上百个林秋白的体重,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就把人托起平往浴池走。
浴房可以露天观景,旁边放置着准备好的皂角和熏香,还有湘妃竹屏风可以挂衣服并隔开干湿两边,祝西烛不打算沐浴就把他放到浴子旁边,又担心留在旁边看会把持不住自己,但林秋白肯定不能频繁承受他,所以权衡再三主动走到屏风那头不听不看。
林秋白觉得祝西烛看着暴躁易怒,实则还是很细心的。
浴池里的水早已放好,应该是云流玅特意调配的药浴,浴水整体成浅黄色泽宛如琥珀,温热的汤水淌过皮肤上面的痕迹逐渐褪去,林秋白在池水里泡了半柱香浑身的印记就消去大半,他将头巾顶在额头上,嗅着淡淡的香熏,闭着眼睛在浴壁上靠了一会儿。
在他闭目调息的时候,突然之间他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道声音听着耳熟,林秋白问:“外面怎么回事?”
祝西烛坐在屏风之隔的外间,和前院也相距甚远,可他是天魔大成修为万里一景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灵识,灵识扫过去一眼:“有个道衍宗弟子一直想见你。”
林秋白愈发肯定此人身份。
他从浴池里站起身,随手将发丝拢到身后,灵气蒸干浑身水汽,随手拿起晒在屏风上的衣衫往身上套:“是我朋友,让他进来。”
祝西烛听罢,内心更加委屈,正好云流玅炼丹寒临霄闭关,他还想趁这两个人不在好好和林秋白温存一下,这会儿却又来了个道衍宗朋友分摊注意力。
简直是岂有此理!
虽然但是,祝西烛还是不情不愿解除禁制放人进殿。
水汽落地化作白雾,林秋白披着一件绯衣,白发从身后垂落,微湿水汽沾染仿如萍藻,露出的皮肤皎洁毫无瑕疵。
祝西烛目光愣愣发直,直到林秋白推门离开背影消失不见才猛然回神。
林秋白走到前厅,宿霭看见他眼睛骤然一亮:“秋白!”
他情绪激动急急忙忙冲过来,林秋白伸扶住他:“你怎么来了?”
“我听弟子们说看到你和魔君从天而降,”宿霭抓住他上下打量:“那魔头没有折磨你罢!?”
林秋白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罢。”
两人在前厅坐下来略微交谈一阵,林秋白这才知道道衍宗现在情况实属凄惨,宿霭道:“当天魔君带人踏平宗门时,一刀斩破护山大阵,数位长老和内门精英弟子拼命抵抗尽数陨落,后来宗主带领大家逃往深山魔君才未继续追赶,如今宗门上下只剩几百人,九成都是外门弟子和洒扫弟子……”
“道衍宗如今没落势微,尤其还被魔君盯上,许多内门弟子比如蒋曦臣等一干世家子弟全都被接回家了,剩下的精英不足十人。”
曾经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百宗俯首的第一仙宗一夕间落到如此境地,的确是凄惨。
林秋白也感到诧异,听宿霭的意思现在道衍宗显然已经难以维济了。
想到再过几日就是仙宗大比,林秋白问:“仙宗大比该如何?”
“肯定是要参加的,”宿霭叹息道:“长老们陨落过半,宗主打着让剩下精英弟子在仙宗大比一鸣惊人的主意,或许能够挽回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