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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自己晃到了门外。
大太监一看见他,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殿下,原来您记得陛下这个皇兄的吗?今日奴才刚出宫时陛下可嘱咐了多次,要让您在今日进宫一趟。”
说完,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掠过瑾王殿下破了的唇角,顿时面上的笑就有些收不住,又扩大了一些。
顾瑾之十分坦然的回视了他的打量,还特意侧了侧头,将那一点痕迹露给了后方的太傅大人,然后就忙不迭的对着张宛说道:“既然你还没有完成皇兄的命令,那本王便自己进宫了。”
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刚才放肆的那一下只是临时发挥,做完刚刚那个小动作心中的气焰便又消了下去。
大太监见顾瑾之走了,也没有留的意思,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跟上,又提布往下一处去了。只是那脚步比起进府时,要轻快了许多。
毕竟,一下子,得到了两个好消息呢。
顾瑾之进宫向来不挑时间,见天色也不算晚边直直的进了宫,连几月未曾回的王府也没有顺道回去一趟。
进了宫,他便朝着平日里皇兄最常见的内廷去了,却被看守的护卫拦在了殿外。
“殿下,陛下下令此时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所以还请您稍等片刻。”今日值守的还是个老熟人,是羽林军右监——林执。
他也算是了解这位瑾王爷的脾性,将礼数尽了,也不担心对方非要强闯进去。
顾瑾之一听是皇兄的指令,也只好在一旁候着。
在等候的这一段时间里,他也没闲着。一点不嫌弃的四处抓着人聊,从天南聊到海北,又从衣食聊到民生,将对方转得一脸懵之后,又旁敲侧击的打听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郢都发生了些什么。
聊了好几个人后,顾瑾之将信息零零散散的汇总起来,大致得出了一个结论:在把他们支出郢都之后,皇兄收拾了不少蛀虫,就连郢都一些世家大族都受到了牵连,但是皇兄出手向来狠辣,绝不留情,故此后续对方也没有翻出什么大的风浪。
总之最近那些原先对皇兄的行动颇有不满的世家官员都噤声了,或许是迫于皇兄的威严,又或许是——正在酝酿着更大的计划。
既然如此,皇兄今日叫他来的目的或许就与此相关。
皇兄今日不曾给温如归一官半职,只是口头上说了几句,又不痛不痒的赏赐了些珠宝器物,想必另两人的赏赐也相差不大。看来是打算让几人再在翰林院磨砺些日子,今日还不打算有大动作。
那将他唤来,会是有何事交给他呢……
他正思索着,接下来自己会被皇兄派去处理什么事情,却被殿中传出的声音唤了回神:“你这是还要在殿外站多久?皇兄可是叫了你好几声了。”
顾瑾之连忙抬头,却见不知何时林执已然退到了殿门两侧,将原本拦住的殿门大敞开来。
顾瑾之抬步踏进殿内,有宫人领着他进了里侧,一如既往的看见了一身明黄正坐在案后批折子的顾怀之。
“皇兄,你这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勤奋呐。”他调笑道。
不过心中却是也是这么想的。自打他幼时起,还是少年人的皇兄便是这般刻苦的模样,仿佛这大周所有担子都压在了肩头似的。分明那时的太子还不是皇兄,而是另一个还算有贤名的兄长。
可直到后来大周陷入那般险地,周围全是豺狼,稍有不慎便是灭国亡家之灾,父皇死了,太子死了,最后是从江湖一番历练回来的皇兄顶了上去。原本尽是给皇兄唱衰的大臣们仿佛那时才知道,这位瞧着平平无奇的皇子殿下,竟有着这般的手腕,将濒临灭国之灾的大周又从那种境况中拖了回来。
原本或许还有些别的打算的世家大族,或许是承认了他的手腕,又或许是屈服于皇兄的强硬动作之下,这才乖觉了好些年。可如今,才沉寂了不过近十年的声音又再次冒头。
看来是,皇兄让他们过得太好了。
顾怀之见他进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抬手挥退了守在身边的人。不过片刻,大殿内就空洞得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阿瑾。”顾怀之唤了他的名,神色还算轻松。
“在,皇兄。”顾瑾之答。
顾怀之视线扫过他,又落在他脸上,顿时眯了眯眼睛:“你们这是,已经说开了?”
顾瑾之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唇角那一点破开而感到害羞,反倒是十分坦荡的对上了他皇兄探究的眼神:“对,我同阿远说了。”
顾怀之有些不屑:“你先开的口?才刚说开就叫上阿远了,前些日子不还是叫表字的吗?”他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些,这个臭小子想要在他面前炫耀一把,也太嫩了些。
被皇兄看穿了意图,他也不在意,只是以一种微妙的胜利者的口吻说道:“阿远说了,他从前就心悦我了。我可不像某些人,从前皇嫂喜欢的,可是另有其人。况且,的确是我先开的口,不过嘛……”是阿远先动的嘴。
他还没说出口,便被顾怀之一下子给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停。”想也直到接下来他会说些什么。
“我今日找你来,是有正事要交代。”顾怀之正了正面色,又恢复了在朝堂之上的威严感。
顾瑾之见皇兄正了脸色,也面容一肃,不再开玩笑:“皇兄,到底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