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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郭自然不会跟他住,烦躁地摆手:“算了算了,我认生,这里不方便我找别处去。”
完了跟贺景投去一个眼神,然后直接上楼了。
意思大概是还会来找他。
贺景关上门以后随意跟江东招呼道:“夜猫子?”
江东嘿嘿笑:“是,一局刚打爽,下来喝水呢。”
贺景心下觉得巧合,但没多说,只道了句“我回了”。
成郭的事情他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明天会趁早去和他说清。
然而事与愿违,到第二天一清早天还没亮,来了几个警察,把楼上的大厅给封锁了。原因是有人报案学生失踪。
此时离末日大爆发,还有八天。
四个男警都配着枪支,戴着防护,看上去谨慎又谨慎。他们问询了附近两三层的所有人,还检查了多处角落。最终没找到尸体,只拿到一些人体皮表组织的碎屑,用透明的塑料袋装着走了。
而不出所料的是,警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脸上的表情可用焦头烂额来形容,甚至是有些后怕畏惧的。
贺景注意到,他们其中有人接到电话,隐约说了一句“又来一个”。
贺景所在的A大,位于A省的省会城市,A市常住人口本就逾千万,再加上流动人口,已经破了一千五百万大关。人口的基数在那里,概率再低,事故的发生数量都不会少,甚至随着时间向末日爆发推进,这样类似的“案件”,只会越来越多。最后在某个令政府力量都束手无策的临界点,基石就会崩塌,轰倒,陷入乱象。
一整个上午,3139B室都几乎没有人说话。秦柯去阳台打了两通电话,刘亿和程维新都未睡,快手和抖音也没心思刷了。
贺景在打坐的期间又去翻了一遍“真相”那个软件,现在里面怪异离奇的帖子几乎占了一大半。置顶依旧是个别出心裁的诡异故事,以第一人称视角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
不一样的是,踩的人少了,赞的人多了。
热评里写:“别问我为什么,我开始相信了。”
论坛区的情况就比较奇怪,因为很多的帖子都被标红,显示“违反规定”。
贺景平常的表情不多,此时却想冷笑一下。
这个软件不该叫“真相”,而该改名“怂包”。
临近中午的时候,贺景的闹铃响了。他睁开眼,关闭闹钟,下床开始收拾东西。
刘亿看见他的动作:“贺神,你这是……打算直接走?”
贺景点头:“没多少东西,直接带走,就不回宿舍了。我们十一点半出发,可以吗?”
他指的是去最近的百重宴。打车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路,现在外面或多或少有些危险,还是打车比较放心。
要收拾的东西不多,衣服他已经装在一个行李箱里,背包里面放了辟邪符,以及没用完的朱砂和符纸。
红色的法线被他缠在两手的手腕上,平常有冬日的衣物遮挡,几乎没有人能看到。这样缠虽说有点不伦不类,但却是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关键时刻抬手来阻挡攻击,或是拆下来结阵,都有奇效。
而随后,刘亿也跟着拿出了自己的箱子,开始大刀阔斧地往里面塞东西。
边收拾边对贺景道:“那啥,贺神我跟你一块儿吧。”说完招呼余下的两人,“我大表哥已经给我订了票,这几天确实邪性得很,楼上竟然还有人失踪,也就一层之隔,想想我就起鸡皮疙瘩,你们也趁早啊。”
他往阳台去收衣服,外面的温度跟屋里就像两重天。
等颤着身子再缩进来时,只见程维新拖出个行李箱,速度竟然还比他快一些。
程维新挠挠头:“不管食堂的啵啵鱼窗口关不关,我都打算走了。生命可贵,我不丢人。”
秦柯见状从衣柜里直接取出一个背包,斜肩挎上:“我随时能走。”
四人相视一笑,刘亿甚至跑到程维新面前在他背上拍了一记,大笑:“都是怂蛋,小命要紧,我也不丢人。”
几人的行李箱转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轱辘声,动静不小,大厅应该是没人了,江东也再没出来凑热闹。估计早就走了。
贺景和秦柯一人打了一辆车,四个大小伙子,刘亿又是超标准,注定挤不了一辆车。等A大标志建筑钟塔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时,众人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只有贺景知道,这里,他们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
贺钟哲今天本来是要在总店开个集体会议的,针对两个员工无故旷工的事情,连人都联系不上。这种恶劣的态度和行径,必须严惩不贷,并在中层及上层管理组里好好敲打提醒。
但是昨天有一处分店给他打了个电话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走出总店的时候,贺钟哲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他得去接儿子回家过年了。
直至坐到百重宴的湖滨雅座里时,刘亿等人都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从进门起,不论是门迎招待,还是经理助理,那个热情的态度,显然要与别人相差甚远。
刘亿瞧了瞧雅间里精巧别致的装修点缀,手里抚着描金镶边的菜单,啧啧称奇:“我以前来可真没这待遇,这包厢的服务费不低吧,贺神手笔大啊。”
餐前水果是个雕成麒麟状的大个头黄金凤梨,果盘里极具艺术观赏性地摆着十几种昂贵的进口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