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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新同样在秦柯肩上拍了一记,然后挠挠头:“那我也得让家里做点准备了,就按刘亿说的,我觉得你的想法很靠谱啊。”
刘亿笑骂:“滚犊子,剽窃创意!”
贺景见他们说完,又拿出一把符来给几人分了。
秦柯立马满眼喜意:“谢贺神了。”
贺景想了想,还是同几人叮嘱了一句:“这东西戴在身上不要离身。若有邪祟近体,符咒自燃,关键时刻能挡一挡。”他不指望别人都把他的话当做金口律令,“随便你们信不信。”
秦柯忙答:“反正我信了!”
刘亿程维新当然是连同之前的几张一起,珍重地收起来。
四人在百重宴门口告别后,贺景转过身,看见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偏角一闪而过。
他总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了。贺钟哲一下车,就一副吹胡子瞪眼状: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踏进百重宴,翅膀这么硬,就问你往哪儿飞吧。”
这老头,一如既往地表里不如一,开口不留情。对于大半年没见的儿子,他的理念就是要施加震慑,没有震慑,就会招来叛逆。
搁以往,贺景就是那种越震慑越叛逆的,如今却不会了。
“从总店到这里起码两个小时,爸,你吃了吗?”
贺钟哲往大门走的方向没变,脚步未停,步子却因为一句简单的“吃了吗”,乱了。
臭小子,开始学会花言巧语了。
下来迎接的分店经理当然极有眼色:“都备好了备好了,贺总和大少爷,马上可以入席。”
等老爷子在饭桌上边吃边挑剔指摘了诸多后,才慢慢软和了话语:
“你倒是比以前懂事了。这边的主厨还是差了点水平,乳鸽卤得没入味,鸭爪炖的火候也不恰当。等你到家了,我亲手来做,让你好好尝尝正宗的百重宴。”
贺景已经吃过,这会儿陪着贺钟哲吃,只夹了几筷子。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好的,爸。”
贺钟哲更加开心:“哎。你弟弟没你福气好,你小时候,想吃什么我可是都给你做的。”言罢肃然,这里只有父子两人,他吐露出一点心声,“小景,你得知道,你弟弟,和你梁阿姨,他们一个是庶子,一个是续弦,都是及不上你的。以后我的百重宴,也只会留给你一个人,你明白吗?”
贺景当然有被这番话触动的感觉,为人子,谁不希望自己的父亲重视自己呢?长久以来,贺景最多的,是为自己的母亲不甘。
但此时他心中又是荒谬又是哭笑不得:老爷子可真是没有辜负他的老顽固之名,续弦和庶子,也亏他想得出来。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父子二人吃过饭,贺景终于提出了他和贺父约见的一个目的:
“爸,你有我妈在丰阳那套老房子的钥匙对吧,可以把它借我一下吗?”
贺钟哲听此言,瞬时是又气又恨:“你什么意思,耍你老子玩呢。”分明说了今年会回家过年,转头又要老家钥匙。
贺景摸摸鼻子:“没有的事。我只是想回妈的老家一趟,拿点东西而已。”
贺钟哲不信他:“那里几乎什么都不剩了,东西都已经搬到了你平常住的地方。你去拿什么,穷乡僻壤的。”自从贺父再娶后,贺景和他们住了没几年,就搬到贺母名下的一栋公寓里了,节假日也回那里。
想要老房子的钥匙,当然是为了去蹲奇遇。这几天他心思都吊在那里,一刻没有拿到,心就一直悬着。
贺景垂目,低沉的声音里都是怀念:“我想回妈的老家看看。还记得小时候,村里的孩子在过年时都会聚在一起看皮影戏,妈剪的窗花最好看,贴在我们家的大窗户上,大家都很羡慕。”说到后面,贺景是真的捡拾到了童年里很多被遗忘的东西,小时候的年味,姥爷扎的纸风筝,还有皮实可亲的伙伴。
贺钟哲也随着陷入一些回忆,他叹出一口气:“那会儿你才五六岁吧,一点儿矮,我在市里已经有了房子,店也初步运营起来了。你姥爷是个犟脾气,死活不愿意搬过来。他还在的时候,你每年寒假,都会回那里过年。”
贺景点头,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他望向还算健朗的老父亲:“爸,要不然,今年我们一块儿去丰阳过年。”
这个念头竟然越想越觉得可靠,丰阳偏僻,人口少,粮食和农作物丰收,住房更是由厚如掌宽的岩石墙做成,在末日里,不失为一个绝佳的避难场所。
贺钟哲要不是看儿子这么帅这么像他,真是恨不得在他头上拍一记:“你当家里的产业是大风刮来的啊,让老子丢下这些东西去跟你胡来!?”
贺景知道这事得磨:“那您先把钥匙给我。”村里仿古制的大铁门,真不好强开。
贺钟哲当然不肯:“没门。”
贺景肃容:“行吧。”
他站起身,走出用餐区,招手唤来了一个经理。
经理当然是召之即来。
很快,贺景就从这个经理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百重宴的两名员工在昨日失踪。
“爸,你信不信,明天,还会接着有人失踪?”
贺钟哲当即表示不信,然后第二天,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