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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尧头疼:“别来这套,什么夫,我可不是,别乱说啊。”
“……原来队伍的人,我没保住,烈阳小队的人,也折去了大半。这个队长,我当得可真窝囊。数月前给你打那么多通电话你都不接,还以为你彻底撂挑子了。”荣康看着高大威猛,泪腺却是发达,没多会儿,两条晶亮的水珠就整齐地流淌下来。
封尧更头疼了:当时他确实没想管。但如今事情就在跟前发生,怎么会不管。
等荣康终于发泄完情绪,才惊觉这里还有一个人,距离他们比较远。
封尧简单说明情况:“那是我的搭档。我们现在站的这块土地,应该是是秘境的第二重关卡,往后还有可能还有第三重、第四重,难说。先一起对付下面想冒头上来的邪物,我们等来了你,就有可能等来其他人。”
荣康还是向封尧的方向靠来,他脑子不笨,理清了来龙去脉:“原来是这样。我一不小心在第一重眯了一会儿,没想到那边只是个绊子,如果没有你们,我出来得这么晚,邪物一定已经霸占了这里。那成,我跟你们一块儿守在这里,等完子他们出来。”
“嗯,但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封尧制止了他的靠近,“你可以去我的搭档那边。”
荣康的表情一下子难言起来,不可置信:“咱们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差一点就要天人永隔,刚进门,连拥抱都没有一个?”
“没有。你身上都是血。”封尧拒绝得直白,并似有若无地往贺景身上瞟去一眼。
荣康登时就悟了:“哦……媳妇儿硬被你说成搭档,有你这样隐瞒自家兄弟的?”
封尧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姜宛那个大嘴巴子告的密,心里给他记上大大的一笔。
荣康最终还是缓步走到了他身旁来,握着尚算干净的拳,在封尧胸口上抵了抵。多年战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这人一张白净的脸蛋上,偏就是长了一张不着调的嘴:“什么时候真成了能被揣进口袋里的宝贝了,再把那双眼珠子黏上去,成吗?”
封尧对他的回答是,直接一个扬手,对着地坑里某根绳索上猖狂爬动的邪物,掷去一只长满了刺的铁球。
甫一产生接触,那铁球就“咕嘟”一声没入邪物躯体,如同沉疴宿疾般粘连住它,难以再拔出分毫。
“让着点。注意嘴上把门。”封尧放下手,礼貌地提醒。
荣康反应不慢,已把一切看在眼里,转过头来,目光微闪:“看来你确实用不着我,我还是去找弟媳吧。唔,那火是放得真不错。”
于是他又踏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迈向了贺景。
封尧摸摸鼻子:找你弟媳去,讨点药吃吃。
贺景对着荣康颔首:“你好,我叫贺景。”
“荣康。”他点点自己,“跟姓封的做了有十来年战友了。你们既然是朋友,那大家以后就都是自己人。叫我荣康,或者康哥,都行。”
“好。”贺景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去打量荣康一身的血迹斑斑。
荣康走近了瞧,才发觉这少年郎偏脸嫩了,可能都成年不久。心中暗骂封尧这个老畜生。同时试图找些话聊:“你和封尧,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贺景把答案记得很清楚:“十四年前。”
“嚯,你就是那个小娃娃啊?”荣康一副恍然大悟。
贺景不解。微蹙起眉。
荣康没有一般领导者的稳重和架子,他觉得少年刻板得有点好玩,于是用玩笑的口吻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
贺景淡声打断他:“你伤得很严重,如果很疼,就不要说话了。耽搁时间越长,越不好处理。”顿了顿,“不会死。你醒来以后,会见到你的队员。”
或许真的是太痛太累了,荣康撑了许久,已到达极限。闭上眼睛躺下之前,又看到那个少年人启唇说了一句:“我叫贺景,是个丹符师。”
荣康迷迷蒙蒙地想:丹符师,是什么啊……
不过他暂时是得不到答案了,脑袋发晕得厉害,很快彻底睡去。
贺景将人扶着平躺下来。远远的,向一直没从这边挪眼的封尧,比去一个放心的手势。
荣康被邪物咬得不算深,阴煞未侵入要害命穴。
他或许都没指望过自己能活着出去,所以对伤势只字未提。且随时有往地坑里失足落下的打算。
封尧这才一直催他来认识贺景。
以荣康的性子,他一定会来见识见识封尧口中的“宝贝人”。到时候再往底下跳也不迟。
而比较幸运的是,他认识了贺景。
拔除阴煞,化去隐毒,用飞龙丹,能治。
封尧自然相信他。
只是另一种担忧蔓上心头。
荣康虽然有些时候不着调,人还是很谨慎的,第一重的幻境迟迟不破,很大程度上是伤势受了影响。
可其余的人里,机敏的不占少数。完子虽然大咧,也是粗中有细。到现在还没有人出来,难道是都受了伤?
更多细节无从得知,还是要等。
荣康眯了那么久,不见损伤,可见第一重的关卡意在阻拦和拖延。如果那些人仍然无法识破这个陷阱……
坑底的邪物数量在不断减少,躁动却从未停止过一刻。
而是愈演愈烈。
飞龙丹经丹炉烈火,药性被炼出了十成十。相较“凡草篇”里其他解毒去煞的药品,药效可以说是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