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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钳制在手中,回头喊:“小孟你别过来。”
孟夕昴不肯听,什么也不顾只往前冲来,被沐临一道灵决击倒在地,无法起身。
沐临的手又从筱举脖颈上移,覆至他眉心:“这么关心他?”
“他是我所爱之人,您说我该不该关心?”
“好啊,别急,我会让他陪葬。”他指尖一道细细的光,点入筱举眉心。
筱举闭上了眼睛,耳畔听有人声嘶力竭喊师尊,他已无暇去管。
那一道光从眉心灌入,越发耀眼。
到最后突然亮起来,众人几欲睁不开眼。
耀眼之光刹那又暗,风吹动树梢,沙沙作响。
筱举疑惑睁开眼,看自己完好无损,又见面前人青衫被血浸透,荒凉冷笑:“可我不叫你陪我。”言罢猛地将他一推,他被推到人群中,一众弟子及时扶住了他。
“上仙解开了生死契。”旁边人惊道。
“生死契如何还能解开?”
“通常来说是解不开,否则受到反噬两人都活不成,但他将那契约的反噬全都引到自己身上了,筱举长老没事了,可他……”
话未说完,看沐临慢慢起身:“魔尊,你我胜负还未分!”
他抬手,再发铺天盖地灵决,势如骤雨狂落,袭向一众弟子。
景樽闭了闭眼,深深一叹,一戟向前,陡然刺穿他的眉心。
那些灵决还没打到弟子们身上,忽而停顿,随后簌簌掉落。
沐临被刺中不能动弹,笑了一笑,侧目向旁边看来,掌中凝聚了最后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打在孟夕昴身上,孟夕昴飒然失去知觉,浑身皆是流血,再无完好之处。
天地肃然安静,青衫身影倒地,渐化为透明,沐临已为仙体,人间不留躯体,死后幻化烟尘,随风而散,遍寻无处。
那心魔以他为载体,他消散,心魔也不复存在,彻底消失。
仙山脚下血迹未干,浸透土中的血迹有他仙门中人,也有各界为守苍生而来的弟子们。
一道雷声轰鸣,大雨倾泻如注,雨水混着血水汩汩流淌。
接连几日大雨才停,弟子们各回各族,仙门重新做了清扫。
又待数日,仙山恢复鹤舞凤鸣之景,阿酌交出掌教令给师尊,表示自己真的不能胜任,而且也已打算以后常在魔族了。
筱举接过掌令,让长升传令下去,掌教之位由弟子们经过考核选拔,但他现在没心情,这考核规程得延后。
他交代完,有气无力地回到落月峰,推开房门。
这是一间封闭的房,方一打开便闻药气四溢,孟夕昴躺在里面被层层纱布包裹,这段日子各种方法都用尽了,请了各界医修,都断言人没救了。
可是筱举不信,那明明还有一口气在。
阿酌也不信,他笃定主角是不会死的。
他与景樽留在照砚山帮着照拂数月。
如今三主峰只有师尊资历最高,需要处理山中事宜,可他坐不住,经常被一只蝴蝶一片落叶吸引了注意力,弟子们讲着讲着,一抬眼,长老就不见了,回过头往外一看,便见一只橘猫在上窜下跳扑蝴蝶。
但他给孟夕昴熬药是很用心的,可是又没什么经验。
在第一百零八次炸了炉子之后……
一个洁净帕子递过来:“师尊你擦擦脸吧,我自己来。”
他瞧瞧自己的脸又烧得乌漆嘛黑,便接了过来擦拭。
然后手一抖,惊愕看着眼前人。
孟夕昴一边添柴火一边道:“您还是不要动厨具了,我睡得好好的,也免不了担心,想着必须得起来看看……”
话还没说完,师尊突然扑进他的怀抱。
他一愣,便搂住怀中人笑起来。
他醒来后,仙门考核正式开始。
景樽一想当年被考试支配的恐怖,连参观都不愿,拉着阿酌准备告辞离开。
而筱举变了脸色:“你走吧,我小徒弟得留下。”
景樽大惊:“师尊您这是几个意思?”
您不会现在想要拆散我们吧?
对方眼一瞪,把那长长个册子甩出来:“聘礼呢,我一样都没见到,你想把人带走,门儿都没有。”
“……好,弟子立即去准备!”
他只好留阿酌在照砚山,回去上天入地准备聘礼。
天山青莲,海中龙须,上古之书,传世卷轴,但凡能找到的,全都拉来了照砚山。
彼时天边云霞如火,红色纱幔飘在各界上空,众人抬眼看那挂满珠玉琳琅的巨大飞舟缓缓飘过,沿途坠落下各种灵器法宝,又听曲乐之声不绝于耳,经数月不散。
他们聚在仙门看热闹,见魔族尊主自飞舟而下,一袭大红衣裳,一步一步踏上铺了红色锦缎的山门台阶,将他的心上人牵进船舱,有红色花瓣缓缓落下,漫天飘洒。
飞舟行过仙门,经过了妖族,鬼界,也自南海而过,再跨过熙熙攘攘的人间,落定在魔族,景樽牵着阿酌的手走出。
倾壶山那满树红绸随风轻晃,一对新人在高堂三拜,大红衣裳如天边云霞,晕染天际。
窗外清风,庭前飞花,正是良时。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
番外交代一些后续日常以及一个现代的平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