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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起收敛住笑容,没了出其不意,的确会丧失先手权。多重因素考量,他默认了白辞的‘尾随’。
酒店。
客房的门敲了好几遍,都没人开。
林云起继续叩门时,正在打扫走廊卫生的保洁员说:“估计昨天晚上玩太疯了,现在还没醒。”
说到这里她就是一肚子火,保洁在这一层有休息间,有时候她会直接住在这里。
昨晚这客房时不时就传来一阵怪笑,好像是在看什么电视剧,声音放得很大,吵得她不能入眠。
金死活不露面,林云起只得在名单里重新筛选,最后勉强挑中赵道人。好歹双方在医院打过照面,方便开展话题。
准备离开时,见白辞还站在门口,以为他在发呆,林云起正准备叫一声,却见白辞走到摄像头下,捡起几根羽毛。
林云起见状挑了下眉。
这里是十三层,鸟飞进走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白辞似乎对这根羽毛格外感兴趣,询问保洁员:“这层楼一共住了多少客人?”
保洁员‘啊’了声,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白辞:“还有几个外国朋友这两天要来,我想把他们安排到同一层。”
听到这句话,保洁员下意识把白辞当做金的朋友,说:“现在是淡季,就住了他一个。”
她是个喜欢啰嗦的性格,又多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上面水压不够,洗澡出水不利落,一般客人都会选择住八层以下。”
林云起沉吟了一下:“我记得外国人很忌讳十三这个数字。”
特意选这一层,有些说不过去。
白辞站到客房门口,突然弯下腰,门缝里卡着羽毛,他轻轻一拽,数根黏在一起的羽毛被一同带了出来。
上面全是粘稠的血液,奇怪的是,这血像是兑了水,没什么味道。
保洁吓了一跳。
林云起见状重新重重敲了几下门,随后下楼找到工作人员,前台用备用房卡刷开门,客房内一片狼藉。
正前面的窄道上,金赤身裸体躺在地板,双目圆睁,身上落满了羽毛。
前台胆子小,尖叫一声,哭着叫救护车。
林云起尽量不破坏现场,走过去检查人还有没有鼻息。
白辞站在门口,自始至终都未曾踏进过一步。
骸骨狗用意念和他交流:“死者身上聚着不少恶果,虽不严重,但绝非善类。林云起携带生死簿,昨天见面时却未预知到对方死期降至。”
它越说越激动:“我能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
接下来几秒,空气是安静的。
“对方是外国人,”白辞终于开口,面无表情道,“生死簿管不到。”
骸骨狗沉默了一下,尽量从尴尬的气氛中挣脱,干笑着说:“主人,你好聪明,这都能想到,哈哈哈……”
注意到白辞不善的目光,骸骨狗越‘哈’越虚弱,头越来越低,直到把脑袋埋进爪子里。
先等来的不是警车,而是几个穿便服的人,直接亮出工作证,表示酒店内可能藏着在逃凶犯,要求所有人核验身份,立刻离开,他们要搜楼。
林云起也一并被清了出去,甚至没要求做笔录。他看了下时间:“距离报案还不到两分钟,警车来得有些太快了。”
白辞:“可能有什么隐情。”
他望着马路对面,解释起金选择十三层的原因:“那栋高楼正好遮住了十二层以下的阳光,酒店一共只有十四层,顶层易招煞,十三层最适合修炼纯阳之体。”
林云起看了他一眼。
白辞:“上次陪你去参加灵异大赛,查到的冷知识。”
林云起按了按眉心,过了会儿说:“我去找赵道人,你……”
白辞:“我也去。”
狡兔三窟,这位自称道人的奇葩,在天海市有四五个常住点。林云起耐着性子依次找过去,还剩最后两个点,他先去了临近的旅馆,又扑了个空。
如今只剩下建在山里的度假屋,他认命地开着小皮卡前往。
“装神弄鬼的活计果然赚钱。”
望着比城市别墅建得还讲究的三层小洋楼,林云起感慨一句。
这一趟来,卖册子成了其次。赵道人和金住在同一间病房多天,可以顺便了解一下,金日常有没有得罪人。说句不好听的,那两人关系一看便不好,赵道人不是没嫌疑。
白辞帮忙停车,林云起先下去按门铃。
持续了三分钟也没看到人出来。
“没人。”
林云起冲往这边走得白辞摇头,示意可以离开了。里面突然传来犬吠,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大风,黑色大铁门被吹开一条缝隙,林云起听到响动,试着用手轻轻一推,外门竟然没锁。
别墅外是个小花园,躺椅上躺着一人,正蒙着毯子睡大觉。
土狗拴在树边,冲着躺椅的方向叫喊。
“赵先生。”林云起朝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躺椅前也没听到回答,他掀开毯子:“这样睡觉对身体不……”
凸起的眼球几乎要掉出眼眶,涣散的瞳孔一动不动盯着他。赵道人面色惨白,林云起拉开毯子的刹那,猩红的眼角还有血泪流出。
身后脚步声渐近,林云起伸手:“你别过来。”
就白辞这单薄的身体,万一当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他还得帮忙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