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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主抬手止住了我的话头,“别说了树树,这不光是你们之间的问题。”
就算后面我老妈出言替谢冬荣说话,我也知道,公主心意已决。
看着谢冬荣平静的脸侧脸,原本勉力维持淡定的我此刻竟不由自主地心慌起来。
当天中午,老板娘发来消息,告诉我展会邀请函已经送到了,而我却无心顾及此事,因为将军已经到家,公主在跟他谈话。
不好闯入夫妻俩单独相处的地界,我在房门外焦躁不安地等候着。
身为军人,将军的“训人”手段都是从军队中习得的,我不敢想象等会谢冬荣会经历什么。
谢冬荣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影。
终于,“哐”的一声响,门开了。
将军走出门来,此刻他面容严肃,令人望而生畏。
自小,寄人篱下的我就不敢跟将军多说话,此时就算长大了也难免内心发怵。
他目标明确,出门后就直接往谢冬荣所在的方向走。
我抬手拦住他,“先生,请不要生气,这其实都是我的错,我非要睡谢冬荣的床,还……还流了口水在他的床上,他后面去洗床单,我说他臭讲究,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这件事情不全是他的错,我也……”
这里距离客厅并不远,谢冬荣所在的方位完全能听见,但他动也不动,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这边一眼。
“那你过来,跟他一起受罚。”将军这么说,算是肯定了我的辩解。
第四十章 展会
我本以为我们会遭遇不幸。
但没想到将军只是叫来了博士,将谢冬荣今日的复健课程强度提升了一个档次而已。
而我则是作为陪护,全程跟进,在谢冬荣受不住的时候稍微帮扶他一下。
场地则是在将军公主专程请人为谢冬荣装修的复健室,内里有许多专业器材,
先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存在,后来才得知是不久前才建好的。
其实可以说,将军根本就没罚我。
因为苦的始终是谢冬荣。
一个于常人而言十分容易的动作,却足以令他满头大汗浑身颤抖。
我在旁边看着他,内心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却是忍不住地为他着急。
偶尔,他的目光会轻飘飘地降临到我身上,是我熟悉的那种淡淡的嫌恶,夹杂着厌恨,想必此刻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煎熬吧。
其实自从我俩从我舅那儿回来后,谢冬荣的复健过程我都没再参与过了,一方面是我要上课排不开时间,另一方面是他实在是不乐意跟我一起。
而将军这次给我的“处罚”,就是陪着谢冬荣一起训练,不能离开。
无非就是想让我和谢冬荣多接触,好让我们尽快和好,我明白他的意图。
但我有些害怕谢冬荣会因此更加讨厌我。
他在训练的时候心情会格外不好,我每次跑过去扶住他,他都会死死拽住我的衣袖,像是想把我撕烂似的。
当然,他的这份情绪会十分狡黠地避开博士和将军的视线,只传达到我身上。
就像是在任何陌生人面前他都会彬彬有礼,唯独对我冷漠毒舌那般。
我竟不知该不该庆幸好歹在他心中我是特殊的,我只看着他自额角流到下颚的汗珠,听着他疲累的喘气声,心猿意马地心疼着。
他内心好像依旧十分抗拒复健这件事,博士检查过他的肌肉,十分困惑地表示谢冬荣其实应该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才对。
我也这样觉得。
之前在我舅那儿的时候,我从树上摔下来那次,远远地,我好像看见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后面我觉得那可能是在我视线急剧不稳的情况下在晃眼间看见的错觉,再加上那之后老是跟他吵架,就一直都没能向他求证。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我悄悄地坐在他身旁,想借机询问。
谢冬荣好像只凭余光便确认了我的到来,他默不作声地将轮椅往前移了一段距离,无声地抗拒着我的接近。
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倒,那我还能叫陶树吗?我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拉住轮椅后的扶手,问:“之前……可能是我看错了,但是我从树上摔下来那次,你是不是站起来过。”
谢冬荣蹙眉,并不回答。
“你们在聊什么?”博士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回头,几乎本能地讪讪道:“没什么,就闲来无事,随便聊聊。”
博士摊手,表示无奈:“我可是听见了一部分,拜托二位,有情况就告诉我,或许那会成为一个突破口。”
我不禁有些尴尬,因为那毕竟只是我的臆想,我看错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所以……
“之前因为一件事,不借助外力,我自己站起来过。”谢冬荣忽然调转轮椅,用极为清晰的吐字说完了这句话。
闻言,室内一直默不作声充当着监视者的将军站起身,走了过来,“把那天的情况跟博士细致描述一遍。”他说。
没有反抗,谢冬荣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在他的描述中,老远坐在树上大声叫着他名字的我跟个傻瓜无异。
博士拍了拍我的肩,笑道:“还好没摔出毛病来。”
“你不该隐瞒。”将军对谢冬荣说。
谢冬荣极为冷静地回嘴:“没有隐瞒,只是没想起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