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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直视着我,就像是一只狡猾的老妖,在等待猎物的挣扎。
咬肌处的肌肉紧得发酸,但最终却没有勇气真正咬下去,半晌,我才听见自己自嘲般地笑了一声,说:“陛下言重了,我怎么敢。”
像是听见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笑话,下一刻,他颇为爽朗地笑了出来,哈哈哈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让我觉得我几乎与这个世界隔离了。
直到他拍了拍我的肩,并告诉我:“很好,年轻人,有前途。”
他打发我走了。
我不愿想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周没回家,我更不知道我老妈那边的状况怎么样。
但我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坐在磐石的笼子前,在这里组装械甲,我已习惯。
笼子里的磐石不知什么时候也习惯了我,当我坐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会条件反射一般地看向我的手。
但这次我的手上没有任何械甲的零件。
我只是枯坐在那里看着磐石的模样,发着呆。
直到目光随着磐石的身躯逐渐向上,终于,我对上了他金色的眼瞳。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真正与他对视,我相信在这些岁月中,我与他已经结下一种微妙的友谊,虽然我们从未交流过。
安果也说,我虽然来得最晚,但是却和磐石关系最好。
刚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与他对视着,我好像才逐渐明白了。
门开的时候,我本以为是老爷子或是安果回来了。
结果却是安鹤轩。
而在他身后,目不斜视缓步走来的,却是自我离开纳明后从未到过这里的谢冬荣。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嗷!
第五十章 长大
谢冬荣并没有看我,他的目光先是落到了我身前的笼子中,而笼中的磐石却是正凝视着我。
此时,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眼前的情况都称得上是反常。
可惜我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出于工作职责的本能,我先拿出笔记本,将磐石此刻的状态原原本本地写了下来。
谢冬荣走到我桌前。
他的阴影遮蔽了来自上方的灯光,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那双冷色调的眸子正以怎样的形状睨视着我,直到我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画上句号后,才听他说:“跟我回趟纳明,你妈要见你。”
这种一个信息就能解决的小事,居然能让他大驾光临,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那走吧。”将东西齐好放在桌子的右上角,我抬眸看了一眼笼中的磐石,最终起身。
此时的谢冬荣已经完全能够俯视我了,我不禁错觉在他面前我是个皱皱巴巴的老人家。
磐石的头部似乎随着我的动作而动,这令我十分意外,谢冬荣也偏过脑袋瞧了它一眼:“这家伙看起来还挺关心你。”
是啊,忍不住回头看了磐石一眼,想,几年时间,连同物种都不算是的磐石都能跟我混熟了,那你呢?
当然,如今的我是没胆子跟谢冬荣说这话的,人往往会通过对象实力的不同而选择相应的态度,我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现在我跟谢冬荣说一句骚话的后果可不是以前能比的。
现在他一拳就能把我给打懵了,所以尽量还是不要贸然出言不逊才好。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谢冬荣变得不再像以往那么好惹(当然他以往也不好惹),以往那些关于他的朦胧恋梦,渐渐地,我也不敢再做了,常年跟械甲相处的代价好像就是变得不再浪漫也不再感性,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它的确就这样发生了。
这当然不代表我不再喜欢他,因为我熟悉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跳的频率,那种悸动是专属于爱情的证明,不过现在我只是换了个方式表达而已。
我没有回话,跟在谢冬荣身后,安静得像个死人,这显然跟平常的我不太一样,哪怕对我漠不关心如谢冬荣都发现了,他提了一下我的后衣领,跟拎动物崽子似地稍稍拎了我一下,说:“王跟你见面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我的动向他向来清楚,安鹤轩会告诉他,安果偶尔也会跟他见面跟他说起我的近况,“是。”挠了挠头,我勉强露出点儿笑意,“吓死我了。”
谢冬荣的眼眸仿佛晶莹剔透的有色冰块,我不知道从我脸上他看见了什么,他只是皱眉,说:“发生了什么事就说,别叽叽歪歪的。”
要是平常那种普通的事情,能跟他说的我早说了,但这关乎我老妈,我不想告诉他,“没有,就是被王吓到了,感觉有点可怕。”
谢冬荣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径直走到前面,像是跟我呆在一起都觉得很多余。
可惜最终我们还是得坐在同一辆车上。
腿长的差距,两个人都坐车后排时显露无疑,谢冬荣的姿势有些憋屈,而按照博士的说法是,他还会长。
谢冬荣的生长周期好像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就连性意识的成熟好像都会比同龄人晚一些,这很奇怪,但博士则表示这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偷偷斜过眼去看他,像是感知到了我的视线,谢冬荣一个冷眼瞥回来,唬得我只好转过脸去。
我猜他可能是想问我:“怎么今天不犯贱了?”
说实话,的确没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