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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哪一瞬间,我感到,谢冬荣跟我终于褪去了某种关系的束缚。
我以为我会哭,或者感到不甘心,或者是浓浓的不舍,但此刻我才发现,并没有。
就算此刻谢冬荣的目光并没有真正聚焦到我的脸上、眼里没有我,我也是开心的。
为他真正重生而感到开心。
“他现在这样,属于正常情况,再等几个小时应该就恢复正常了。”博士看了我一眼,“你那边好像挺忙的吧,我会在这看着他的,你可以过段时间再来。”
“没关系,我会留在这的,”说着,我已经向我的同事发出了短信,“反正现在回去,也根本静不下心来。”
我要看着他,确保他恢复正常才行。
“好吧,那我先去准备一些资料,你在这看着他啊。”像是明白了什么,博士十分“明智”地选择了离开。
啪嗒,是门被带上的声音。
转过头的时候,我发现谢冬荣仍旧在看着我,不过却又像是没有看我,他的目光有几分呆滞,感觉更像是在发呆。
“冬荣,”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缓缓地,我握住了他放在被单外的手,并将它微微抬起,脸贴了上去,在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恭喜你啊。”
其实一直以来,谢冬荣都算得上是我的公主,我感觉比起跟他相配的王子,我更像是一名骑士,卑微而又诚恳地陪在他身边。
我希望这样的感情能够一直延续下去,忽然之间,我不想再渴求别的,就现在这样,如同一名尽职的骑士一般,就好。
我不知道谢冬荣具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的声音传入我耳中的时候,我有些恍神,“陶树?”他叫了我的名字。
情不自禁地,我笑了出来。
谢冬荣凝视着我,最终蹙了蹙眉,我不知道他是否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你感觉怎么样?”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他抬手,拂开了我以示拒绝。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作何心情,但其实也没有那么伤心。
“抱歉。”他抚住额头,像是头很痛。
我立刻为他叫来了博士。
所幸,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当他下床的时候,步伐稳健,行动如风,除开他仿若忧心忡忡一般蹙起的眉头外,好像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冬荣跟博士短暂地交流了几句,很快便被获准“出院”。
谢冬荣走在前面,步伐有点快,他的步子是比我大的,我必须得略微加快脚步,才能保证自己跟得上他。
走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我,表情中,好像是才想起我在他旁边似的。
我冲他笑了笑,其实除开这个之外,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该做点什么。
进入房间后,谢冬荣坐在床沿,像是在思考人生一般,发着呆。
我默不作声地坐在他身侧,转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内心涌现的却是一种很美好的情绪。
“……陶树?”像是恍然间看到了我似的,谢冬荣转过头来。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们是这种关系……”像是在喃喃自语,他抬手,抱住了我的腰,将我拉入他腿间,无端端地,我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崩溃。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也不愿去多想了。
我按住他的肩,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的动作很熟练,就像是熟悉了流程的雄兽,动作凶猛利落,一气呵成。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温和此刻荡然无存,或许这才是谢冬荣的本性,肆无忌惮,如野兽般遵循本能,不容忤逆。
我似乎已经被他开发透了,在没怎么润滑的情况下,他的动作仍旧是十分顺利,除开有些疼以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
谢冬荣的眼睛就像是一头凶兽,我敢肯定他从未这样看过我,他的表情甚至让我无端生出了一种错觉——我不是跟他“温存”的爱人,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一直这样看着我,观察着我的表情,像是要将我痛不欲生的模样牢牢烙进自己脑海里。
好像出血了。
但也没所谓了,答案已经摆在眼前。
发泄完后,谢冬荣躺在我身侧,一言不发。
“谢冬荣,我喜欢你。”半笑着,我这样告诉他,“你说等手术之后给我答案的。”
转过头,我知道谢冬荣是醒着的,但他只是看着天花板,半晌,才说:“睡吧。”
“……好。”
我想我依然是一个感情健全的人类,只是对于谢冬荣,我的喜怒哀乐都已经被无限透支、冲淡了。
我不知道是否该庆幸,好歹睡着的时候,他伸手紧紧抱着我。
他就这样睡去了。
而我睡不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不知道,反正我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感受着他的心跳,像是要将这最后的温存刻入脑海中。
等到他禁锢住我的力量逐渐减弱,我得以从他怀里爬出来。
我没有立刻离开他的房间,我坐在他的书桌前,我知道他有每天早上醒来到书桌前坐一会儿,看一下今日行程的习惯。
他这里东西很齐全,有纸有笔。
足够我写下我想表达的。
我将这个纸张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再用笔压着以防被风吹走,虽然这里也没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