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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赌石市场中,季千山被算进进入了幻境,遇见了自己的心魔。他从来就没有想把自己的心魔杀死,干脆重创了心魔之后收在了自己的身体里。其实季千山本来露了不少马脚,但是他本来就满身煞气,纵使孔渠万年大魔,也没能从一丝煞气变化中透视到事情真相。
“智清大师既然帮过不少人解惑,现在智清大师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的心魔现在在哪里?”
“心魔,心魔……”智清福至心灵,猛然反应过来,“你把心魔放在了龙游君身边?”
他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说道:“一定是。只有像你这样的大魔,我的流沙阵才会烧得那么厉害,怪不得你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是留了后手。可是你是正主,也不见得就能约束好心魔,万一心魔失控伤了龙游君,你想过这一点吗?”
“你当我是你吗?”季千山讥讽一笑,“你的流沙阵只防魔却不防仙,你不是不知道蓬莱恨我师父入骨。这是因为你对我们魔道有所提防,对蓬莱却不提防。我就不一样了,我看所有人都觉得他满身罪恶,我早在师父身边留下我的一丝煞气,这丝煞气会控制着心魔,不会让他伤师父一分一毫。”
凌云殿内。
这只豹子一扑出来,对着商浮梁的脖颈便咬,煞气凝成的牙齿比活豹子的牙齿还要尖利三分,齿尖上依然带着涎水似的煞气。商浮梁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豹子已经结结实实地咬住他颈侧的血肉,鲜血瞬间溢满了豹子的牙齿。
“这是什么东西?!”商浮梁匆忙抵挡,神色惊惶,“方晏初你私通魔道,妄为天道圣人。”
方晏初脸色苍白,什么动作都没有,只双手抚摸在豹子的皮毛上,轻轻拍打着。豹子仿佛受了鼓励,下口更重,一口便将商浮梁的脖颈咬断。商浮梁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顶,身子逐渐变得透明,一会儿就化成一股灰被风吹散了。
见商浮梁的化身散了,豹子扔下商浮梁转身缓缓踱步到方晏初面前,健硕的尾巴圈住他的手腕,前爪搭在他腿上,漆黑明亮的眼睛里霎时间蓄满了泪水,呜咽地蹭着他的手,低声叫道:“好久不见,师父。”
第五十章
(五十)
“噗——”
商浮梁一口鲜血喷出,雪白的地毯霎时间被鲜血染得通红。
他身边守夜的小童猛然惊醒,一把扔下手中持着的拂尘扑上来:“商师兄!商师兄!你没事吧?”另一边连忙掀开盖碗倒了杯水送上去,“快喝口水漱一漱。”
“咳咳咳,”商浮梁呛咳两声,推开小童的手接过茶盅饮了口茶,在口中漱了漱吐了出来,又连咳了十几下才逐渐缓了过来,“再倒一杯来。”
小童拎着水壶又倒了杯茶给他,单手抚摸着他的脊背关切道:“商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抹了抹嘴角的血,商浮梁按着小童的背站了起来,又伸手将小童拉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童低垂的顶心,突然猛地一把掐住了小童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我不太记得了,你叫什么来着?”
“商师兄怎么忘了?”小童有些害羞地红了脸,“还是商师兄赐名给我的,我叫晏明。”
商浮梁合上眼睛仿佛是在回想着他的名字:“晏明?你还有个哥哥?”
“是啊。”小童被他捏住下巴不好回话,含着一口口水含混地说道,“我哥哥叫晏初。”
松开小童的下巴,嫌弃地甩了甩手,商浮梁面沉如水地命令:“把你哥哥给我叫来。”
“商师兄,我哥哥今天……”小童晏明犹豫了半晌,才咬咬牙鼓起勇气说,“我哥哥今天不值夜。”
“我管他值不值夜,你只管把他叫进来就是了。怎么,你觉得我是重修上来的,不配使唤你们两个了吗?”
好像是惧怕到了极点,晏明“扑通”一声跪下了,伏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您息怒您息怒,我这就叫去,这就叫去。”
来不及说完,晏明就跪着爬到一边,拿起拂尘就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拂尘的麈尾在他身侧甩来甩去。
商浮梁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把目光收回来时刚巧扫过自己面前的一滩血迹,想起自己在凌云殿被一只煞气凝成的豹子咬断了脖颈便气不打一处来。挥手扔了手里的茶盅,任由茶水泼了一地,他踢开脚边的交椅狠狠地踩了两脚,恨得牙根直痒痒:“方——晏——初——”
他话音刚落就见外面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个跟晏明差不多身量的小童,只是略高一点儿。来的时候还没穿好衣服,一边推开房门一边拉着身侧的衣带系衣服。来人刚进屋子便“扑通”一声拜倒在地,膝行爬到了商浮梁面前:“商师兄有事找我?您尽管吩咐就是了,晏明还小,要是冲撞了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看见有人进来了,商浮梁转身拉起那把倒落在地的交椅,拍了拍土便坐了上去,朝他招了下手:“晏初,你过来。”
晏初便又向前爬了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身体前倾,缓缓地将头靠在商浮梁膝上:“商师兄。”
“晏初啊,”商浮梁抚摸着晏初的头发,像是抚摸一块质地上乘的缎子,“你的头发又长了两分。”
晏初僵着脖子,一点都不敢用力,生怕靠得太实了惹得商浮梁生气:“商师兄嘱咐的,我一句都不敢忘。您说过不让我剪头发,我就再也没有剪过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