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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儿可有什么头绪?”沉默片刻后,凌俞帝问道。
“自然是有的。”殷问峥说话间扫了一眼凌与锦,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儿臣此次特地留了那几个刺客的尸体,想来,在尸体之上,定能找到一些答案。”
“那便将尸体先拖过来吧。”凌俞帝大手一挥,道,“你伤势如何?”
凌俞帝此刻才像是想起要关心自己的这个太子儿子,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
“回父皇,儿臣方才回来的路上,已经将伤势妥善处置过,休整个把月,应当就无甚大碍了。”殷问峥道,“只是太子妃却……”
“哦?”凌俞帝这时眼睛才有了点转动的意思,抬起头看向殷问峥,询道,“那祯——太子妃,如何?”
“他中了毒,伤势严重,若是不好好医治,想来……”殷问峥点到即止,做出一副愤恨模样,一字一顿道,“若是寻到凶手,儿臣定当不会放过,将他千刀万剐!”
一旁的凌与锦不知为何,却是背后一寒,打了个寒噤。
凌询钦极关心他:“五弟可是很冷?”
“没……”凌与锦迅速的摇了摇头,“没有,多谢三皇兄关心。”
凌询钦便轻轻颔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第17章 儿臣冤枉
殷问峥做出一副极其关心江棠舟的模样,倒是惹了凌俞帝身旁那人的眼神。
事实上,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中,卢沿风是极其开口说话的——尽管大家都晓得,他的分量,可不比凌俞帝的那些儿子差,甚至所有的儿子加起来,可能都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不在御前,他甚至可以不用称臣。
十年前卢沿风出现在凌俞帝身边时,可没人觉得他会成为制衡朝堂的一把利刃,也没人觉得,一个宦官,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殷问峥同他对上了眼,唇瓣微抿,说不上来什么表情。
他与这位向来无冤无仇,是在宫中碰到了,也只会微微颔首招呼一声的程度。
所以殷问峥也没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开口:“太子爷与太子妃才成婚不过几日,便能如此伉俪情深,着实让人羡慕。”
凌俞帝便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殷问峥心中暗骂他数句——这不是摆明了说他是故意借江棠舟想把事情闹大吗?
凌与锦也活像是突然拿住了把柄,紧接着开口道:“确实,成婚前,好似也没见皇兄跟那祯王有什么来往,成婚后倒是很快就……”
这话点到即止,已经让殷问峥想直接踹凌与锦一巴掌了。
他本不欲理会,听了凌与锦这番话,却也不得不开口道:“夫妻既然已是同林鸟,自当相互扶持,相敬如宾,五皇弟若是好奇想试试这滋味,倒可以求求父皇,莫若能赐下一桩姻缘,自当是天大的福分。”
那凌与锦还没在花丛中玩够,哪里舍得成婚,忙摆手欲言,那厢却有人掀开了帘帐,拖着一喊着“冤”的男人走了出来。
“陛下,臣等奉命去寻刺客尸体,却不料被我们发现此人在尸体周遭鬼鬼祟祟,一番询问查探方知这尸体中竟有一人乃是他亲生胞弟,所以将这人也一同拿了过来。”
“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男人浑身无力,瘫软在地,已经只知道重复这冤枉几字,浑身早就抖如筛糠。
估摸着是得了凌俞帝的旨,卢沿风站了出来:“台下何人?”
男人是极想留自己一命的,故此听了这话后连忙撑着自己浑身的力气跪趴起来,一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边磕边急切道:“草民是这猎场中的养马人,方才不过是去那附近寻找跑失的马,草民绝无二心,求各位大人为草民做主……”
“养马人……”殷问峥嗤笑一声,冷漠的眼神自他的身上扫过,“难怪孤那时觉得马突然跑起来奇怪得很,原是还有这么一手。若孤没被那群刺客所害,便还有马这么个后招等着将孤带下山崖是么?”
“臣等确实发现太子爷所用的那匹马吃了颠乱之药物,也确实经过搜查,在这养马人榻下发现了这毒药。”御林军双手合十,立于殿前,直盯着台上卢沿风。
卢沿风接过御林军递上来的药沫,粉状自他的指尖挥洒而下,帐内沉默片刻后,才听得这位权倾朝野的宦官淡淡开口道:“既已证据确凿,便拉下去斩了吧。”
殷问峥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今天这出戏,等不到自己开口。
果然,那养马人听到“斩”这个字,已是慌乱至极,仰头便大嚷道:“草民冤枉,草民冤枉,草民并不知什么害马之物——”
帐内哪里还有人愿意把心思分到他这条不值钱的命上,御林军内已有人拿刀架着他的脖子将要往外拖,可就在即将出帐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陡然挣脱了御林军的桎梏,竟冲到了那凌与锦的面前——
“求五皇子救草民一命,五皇子救命啊——”
凌俞帝饮茶的动作蓦然一顿,将手中摊开的书卷再度合上,望了过去。
那凌与锦又哪里想到这养马人竟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抬脚便踢开那养马人,斥责道:“你胡说什么!本王根本就不认识你!”
“五皇子怎能翻脸不认人,若不是您说给草民下半生荣华富贵,草民怎可能去给太子爷的那匹骏马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