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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舟愣了一下:“什么红痣?”
“便是你后颈上的这个啊。”殷问峥摸了摸他的红痣,道,“上次,你替我挡那剧毒时,银针留下的,那时候就有了,到现在都没消下去,估摸着是消不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江棠舟突然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的说到:“所以你说……你喜欢的人,颈上有一颗红痣,指的是我?”
“不然呢?”殷问峥看着江棠舟的后脑勺,突然也明白了什么,“你以为我在说别人?所以才突然对我那么冷淡?你吃醋了?”
江棠舟尴尬地都不知道该怎么站了,只能闷声道:“没有,我只是……”
“你以为我在说若简?”殷问峥突然笑了一声,说,“我记得,若简颈后好似就有一颗。”
江棠舟又拧了拧眉头:“你怎么知道她的后颈有?”
“……”殷问峥一时语塞,糊弄道,“小时候,有一次她掉进湖中,我不小心看到过。不对啊,你别转移话题——我是不是猜对了?”
江棠舟不搭理他,将大氅披上,这才觉得浑身暖和了一些。
殷问峥将暖手炉递给他,暖住掌心,才继续追问道:“你是不是醋了?”
两人一同出了房间,殷问峥仍在一路追问道:“你定当是误会了,所以才不乐得搭理我,可对?”
直到了天字号关上门,殷问峥仍在问:“我说得对不对,对不对?”
江棠舟终于受不了的开口道:“你好聒噪。”
“那我说得到底对不对?”
“……”江棠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对,我以为你说的是若简。”
殷问峥这才乐了:“我就知道!我们家阿棠是醋了。”殷问峥上前一步搂住他,“除了你,我从未喜欢过别人。”
江棠舟抿了抿嘴唇,略带几分怀疑的问道:“是么?”
“真的。”殷问峥抱住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道,“我只喜欢过阿棠你一人。现在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江棠舟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带着三分调笑的开口道:“姑且信你这一回吧。”
“那你呢?”殷问峥问他,“我是你唯一喜欢过的人么?”
江棠舟目光一顿,没有回答他。
殷问峥警惕的皱起了眉头,轻捏着他的肩膀问他:“你喜欢那凌应翀?”
江棠舟好笑的摇摇头:“不是,我只当他是朋友……现在连朋友也不是了。”
“那你喜欢过谁?”
江棠舟收回视线,似陷入回忆之中,半晌后才道:“不算喜欢吧……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嗯。”江棠舟轻轻点头,“已经去世很久了。”
殷问峥心里酸溜溜的,见到江棠舟的表情,却不好表现出来,也不敢再多问,只得把江棠舟紧紧地拥入怀中,道:“不管那个人是谁,你以后都不许喜欢,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江棠舟好笑的回应他:“好,知道了。”
…………
江棠舟睡熟了,殷问峥才出门。
林太医已等候多时,见殷问峥过来,脸上的焦急才消减下去几分,他抬了抬手,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来。
殷问峥问道:“有消息了?”
“是。”林太医紧皱着眉头,打开锦盒,里面正是江棠舟的那粒消失的药,“太子可有见过这位祯王不同寻常的模样?”
“何谓不同寻常?”
“譬如说浑身温度过高或过低,或者是浑身扭曲如蠕虫,也或者是……”
“见过。”殷问峥打断他,“怎么回事?”
“那便是了。”林太医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太子,您给我的这粒药,乃是蛊药。”
“蛊药?”殷问峥眉头一跳,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太子应当知道,我们大恒蛊毒并不盛行,勤国却并非如此。勤贼最会使蛊,大多都是雕虫小技,但有一种蛊,却能使人百毒不侵,但同时,副作用也会使人寿命变短,终身受蛊之磋磨。”林太医长长的叹息一声,“这蛊药,便是压制此蛊毒所制,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殷问峥的手轻轻一抖,旋即吸了口气,将心中澎湃的情绪压下去,一字一顿的道:“什么蛊?”
“人蛊。”林太医闭上眼,才继续道,“史书记载,人蛊需要以人身为引。”
“毒药坛中浸泡九九八十一种剧毒之物,有毒草亦有毒虫,然后将人身与这八十一种毒物同时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若人身不死,人蛊便成。”
“在毒药坛中浸泡,人身需得同时承受八十一种剧毒之物的同时侵害,各种毒发症状甚至有可能同时承受,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四十九天,”林太医睁开眼,看到殷问峥的脸色苍白无比,双眸阴鸷得宛如阿鼻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便声音一抖,继续说道,“史记中,熬过毒法,练成人蛊的次数觉不超过三回,却是没想到……竟让我又活生生的看到了一例……”
殷问峥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嵌入掌心,嫣红的血浸入指纹之中,他却浑然不觉,犹如木然了一般,一字一顿的问道:“如何解?”
“无解。”林太医道,“那药,也不过治标,根本无法治根。人蛊练成后,并非一劳永逸,身体里有九九八十一种剧毒,同时毒发,最开始毒发的频率会很低,但越到了后面,便会越发频繁。有药会让人蛊好受一些,可也仅是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