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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雪知道,自己开口去求,盛尧一定会以要温书要用功做借口,还小的时候,她和家里孩子们想骑马,怎么求,盛尧都不理。
乔知舒闻言松口气地笑了笑,“不会的,哥哥很好!”
他只当姐姐和盛尧不住在一个院子所以不亲近,对盛尧产生了误会而已。
“那就看你的了。”盛雪牵着他进了院子,直奔书房。
说明来意之后,盛尧还没开口,站在门边看热闹的盛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了。
“雪丫头,莫要扰你大哥读书,年底他还要院试。”盛老太太可不愿意。大孙儿马上就要考秀才的最后一关了,他的用功自己看在眼里,谁都别想扰了他,更别说是去当车夫。
“奶奶。”盛雪心里哎哟了一声,过去挽着奶奶的手撒娇,“糕点不易久存,雪儿这都做好了,就等着大哥驾车帮着跑一趟了。”
盛老太太心里不舒服,“你近来是愈发胆子大了,也敢先斩后奏了,你不知事,你娘还不知么?你大哥这趟是因了岗儿的病才告假在家中自学,离院考也没几个月了,你还在这个空当来烦他,自去找你娘想办法去。”
在老人家心里,考秀才是天大的事,也是整个盛家的大事,不单单是光宗耀祖,还能让盛家田地免税,能让四个儿子肩上的担子消去不少。
盛雪冲乔知舒使了个眼色,但是乔知舒叫奶奶的话吓住了,他愧疚极了,自己怎么先前没想到哥哥要读书呢?所以乔知舒小跑去盛雪身边,想要将人拉走。
盛雪咬着唇,看着偏心的老人,嘴急道:“我还不是为了弟弟的药钱,就连我二哥都上山捡了一篓子板栗回来,他也是岗儿的大哥,怎就劳烦不得了?”
说完盛雪就后悔了,毕竟盛尧可是亲自照顾了岗儿两年的。那时候她还是个真正的孩子,二哥也才十来岁,岗儿被抱走,不在他们跟前了,他们便不曾刻意主动去照顾了。
毕竟院子里一个碰不得的小药罐子,一个总爱絮叨的老人,对于孩子来说,真的太无趣了。
盛雪捂了捂嘴,要命,她怎么就是管不住嘴,她试着补救了一句:“而且,大哥肯定会考中秀才的!”
盛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放下毛笔起身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对着奶奶说道:“奶奶,正好也到我还书的日子了,书我早就看完了,今日便去一趟县城再换本新书回来。”
盛老太太这才不管了,且因着盛雪那句大孙儿一定会考中的贴心话,她心里舒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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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尧给马套上了车。
方荷叫了几个大人帮着抱蒸笼、抬箩筐放进车厢里,三个蒸笼码在一起,箩筐里铺了干净的、厚厚的白棉布,红豆酥糕整齐地码在里面,上面再盖了一层棉布。
都弄好了之后,盛尧驾马车,乔知舒坐在他旁边,小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木板子。
马车动起来之后就很有意思了,右边青山绿树往后倒,左边河水悠然倒流。
路边有家养的鹅鸭上岸,乔知舒拿小手指了指,“鹅!”
“你能区分?可是小时候家里养过?”盛尧看了一眼,确实是鹅。
乔知舒点点头,马车跑远了,他还扭着大脑袋看鹅,一边说:“我娘说鹅头大,叫声也不一样!”
“嗯?怎不一样?”盛尧驾车无趣,巴不得乔知舒多说话给他解闷。
“鹅是……”乔知舒撅嘴模仿,“刚昂!鸭子是……呱呱!”
他这声鹅叫不伦不类,不仅盛尧笑了,马车里方荷娘俩也笑出了声。
看着哥哥乐不可支的样子,乔知舒一点儿没觉得难为情,跟着呵呵傻笑。
两人有说有笑,只觉很快就进了县城。将马车寄养在城门口的驿站处,盛雪跳下马车,让他们在驿站先等着,她带着娘去找人。
等人走远了,盛尧才拉着乔知舒出了驿站,在无人的柳树下庇荫,顺便教育小孩。
“知舒,小妹是如何和你商量的,详尽同我说一遍。”盛尧眼尖着呢,盛雪给乔知舒使眼色他看到了。
乔知舒昂头看哥哥,但盛尧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他回:“姐姐说弟弟治病很贵,要挣银子买药。”
盛尧捏了捏他的脸蛋,“那为何在我书房要给你打眼色?你同她商量着怎么设计哥哥呢?”
乔知舒连忙张开手臂去扑盛尧的大腿,昂着脑袋胡乱摇摆,“不是不是!姐姐怕哥哥不同意,让我帮忙!”
“哥哥对不起。”乔知舒怕盛尧生气,他真的不知道哥哥要准备考秀才,他还不懂这些。
“站好。”盛尧甩了甩左腿,等乔知舒站好了,自己蹲下去,和乔知舒平视,脸上一派轻松,但是说话极为严肃。
“你还小,我不便时刻将你带在身边,家里杂事繁多,长辈总是要你帮忙分忧的。但是,你只跟这些人做事即可,这做事的道理,我却必须要先告知你。”
“你且记住这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看着乔知舒懵懂的眼神,盛尧说的更直白了,“我知道,小妹给你打眼色无非是让你学小儿撒泼,逼我点头,但你若真这样做了,奶奶就容不下你了。”
乔知舒虽小,但是也不傻,马上就懂了——因为他不是盛家人。姐姐烦扰哥哥读书都会被奶奶训斥,若是自己开了口,奶奶一定不会让他留在盛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