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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们聊热乎了,难免会扯到小秀才的亲事上面。
其中一个婶子指着厨房屋檐下洗荸荠的乔知舒,“这孩子瞧着黑瘦黑瘦的,竟是个命好的……我说大妹子啊,你家老大真就这样定下啦?”
方荷也扭头去看了眼乔知舒,她心里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回想起刚把乔知舒领回来的那日,继子各种找事,她不太自在。
“这不孩子家里出了事,无处可去么,定……是定下了,这孩子的名儿还是我家老大给取的,俩孩子……好的不得了呢。”
同村婶子摇摇头叹气,语气也掩不住羡慕之情,“要说这命啊……你说这娃他爹娘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差了六岁,那会儿子他娘肚子还没动静吧?”
“是呢,这个谁说得准。”方荷答。
“也是个会投胎的……”
这位婶子回去之后就将方荷的话传了出去,传的周边村子的人都知道秀才爷重情重义,又是给小童养夫取名字,又是护在自己院子里的,竟是没有一家敢上门跟小秀才爷攀亲的。
盛尧除了读书,闲暇时间也指导家中堂弟们,还单独给乔知舒开小灶,根本没机会得知有些想跟他结亲的,被他后娘几句话给扼杀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17章
岗儿也是个容易满足得小家伙,几粒小簸箕啃得眉开眼笑。
他拿小米牙将荸荠咬开,小门牙可怜兮兮刮一丁点儿荸荠肉,稀罕的跟什么似的。
乔知舒摸摸弟弟的大脑袋,“等小哥学会了,天天做糕点给你吃。”
他从未想过要和盛雪一样做糕点卖钱,盛雪防着各位婶婶们的举动让他知道,盛雪是不愿意旁人学会了制糕点的法子抢她生意的。
所以乔知舒只想着学会了做糕点给岗儿吃,替哥哥省些银子买笔墨。
哥哥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希望自己的勤快和任劳任怨,能跟着盛雪学到制作糕点的思路,自己研发旁的做给岗儿吃。
盛雪在家里实在是使唤不动有双亲宠爱的堂弟堂妹们,只能使唤乔知舒,什么脏的累的小家伙从不叫苦,不用给工钱不用额外给加餐,任劳任怨不说,更是无须担心人跑了。
盛岗岔着两条小腿儿坐在小哥腿上,高兴地点菜,“小哥,我想吃发糕。”
“唔,没有肥肉哇……”乔知舒苦恼。
盛尧恰好从书房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卷纸稿,接了一句,“明日出发去外公家,这是科考的内容,帮哥哥给爹送过去。”
“好!”乔知舒将岗儿抱起来放地上,噔噔跑去接过盛尧手中的纸稿,出门前还叮嘱道:“哥哥,岗儿得睡一会儿了,他玩了好一会儿了。”
盛尧过去抱起幼弟,缓缓举了两下高高,“你小哥这么为你操心,睡吧岗儿?”
盛岗软软弱弱的小嗓音‘呵呵呵’笑得可开心。
屋檐下纳鞋底的盛老太太也扭身朝屋里探头,确实,自从乔娃儿住进来了,小孙孙瞧着有活力多了,被他小哥盯着睡盯着吃,还胖了一些些。
再没有那病怏怏的可怜样儿了。
乔娃儿是她的小福星,是岗儿的小寿星,是尧儿的小禄星。有他在,岗儿会长命百岁,尧儿会高官厚禄。
送完纸稿,乔知舒就留着帮姐姐推石磨了。
荸荠已经被盛雪去皮切成碎了,用石磨磨成白浆,木盆口盖上白布,就放厨房外面静止一夜,第二天水粉分离,将水倒去,再将木盆底下湿的荸荠粉刮出来晒干,最后碾成粉末就完事了。
不过乔知舒没时间等荸荠粉晒干了,他挎着一个小布包,被盛尧抱上了马背。
盛尧自己骑上马将乔知舒护在身前,扯着缰绳安抚马儿,听父亲大人的叮嘱。
“路上莫停,早去早回。”
方荷也站在一旁跟愿意听她话的乔知舒说:“乔儿,要是想尿先憋着,不许闹,半道上有个什么歹人,叫天天不灵的,知道不?”
“嗯,婶婶我不尿。”乔知舒被说的也有些怕了,揪着缰绳的手用力泛了白。
“到了孙家更要听话,烧火择菜什么的你都会,不需要大人叫,知道吗?”
盛尧打断,“我们得出发了,等日头出来,马儿容易怠工。”
他带八岁的乔知舒上外公家才不是去做长工的。
在长辈的目送中,两人一马,迎着清晨的太阳出了龙井村。
小秀才带着他的小童养夫,要上外公家采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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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舒头回骑大马,新奇的不得了,马儿奔腾,他小身板跟着一颠一颠的,甭提多有意思了。
他觉得有意思,但是他身后的盛尧还挺挂心,“靠在我怀里,别飞出去了。”
实在是害怕小家伙扯不住缰绳摔下去,出发前应当让小家伙坐自己身后,抱着自己。
乔知舒放声傻笑,“好,哥哥好好玩呐!”
盛尧感觉怀里靠进来了一个暖烘烘的炉子,两人贴着,他放心了不少。
“是骑马好玩。”盛尧纠正,什么我好好玩?
靠着哥哥之后,乔知舒自己也轻松了许多,小腿也不需要夹马肚子了,小脚随着马儿颠簸一翘一翘的。
“喔,是骑马好好玩呐。”乔知舒也自我纠正,并且感叹道:“哥哥咋傻都会呀?”
他又冒出家乡口音了,盛尧迎风大笑,他怀里的乔知舒也跟着傻呵呵地笑,也不知道搞没搞明白笑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