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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纬和范安笑着说盛尧会享受,降温亭需要大水车进行水循环,天热的时候,可以让水从亭檐上流下来,形成雨帘,达到最天然的降温效果。
等菜都上齐了,几人才聊正题。
盛尧问:“大哥出发的日子可定下了?回头我让人安排车马。”
王江纬却不急谈这个,反而看向乔知舒道:“三弟,我这趟上京,打算带上你新研制的团茶和奶酥茶,这几年江南频出贪官污吏,圣上大寿,我送什么都不适合。”
范安也附和道:“是啊,这两样茶是王大人职务管辖内的物品,既新颖,又不贵重,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好事啊!若圣上能尝一口我们家做的茶,是天赐的皇恩,我回头准备准备,让盛尧给大哥送过去。”乔知舒自是欣喜不已的。
王江纬点了点头,“光要茶还不够,我还想把岗儿带上。”
“当今圣上喜爱神童,又是设义学,又是编写《童子志》。岗儿十四的生辰还没到,茶艺精湛,一手水丹青令人惊叹,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庆隆帝壮年时期就非常喜爱小孩子,尽他最大的努力在各州府设立义学,让穷苦人家的小孩儿可以读书认字,后来更是特许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中举直接放官。
乔知舒犹豫,“岗儿打出生起身子骨就不好,现已入秋,出发的时候肯定更冷。大哥,他去不了。”
被拒绝了的王江纬看向盛尧,后者也摇了摇头。
“那好吧,不过这事关乎岗儿的前途,你们还是亲自问问他吧,看他有何想法。”王江纬退了一步。
这句话倒还真是让乔知舒和盛尧听进去了。
当夜,一家人用过晚饭之后,盛尧就此事问了下岗儿的意思。
岗儿先是愣了,然后表现的特别兴奋,“真的可以跟王大哥上京见陛下吗?大哥我要去盛京!”
老太太和盛莺也都觉得这是个惊喜,那可是天子!岗儿能给天子斟茶,那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盛尧沉吟不决,扶着额头看乔知舒,成亲半年,他惧内的属性是越来越明显了。
乔知舒叹了口气,“盛京有什么好去的?长途跋涉,说不定半路上还会下雪,你这身子还顾不顾了?”
“盛京有莲花池,有天宁寺宝塔,还有烤鸭!”岗儿捏着拳头回答,他对盛京十分向往。
乔知舒看他小脸上都是兴奋,也有些开心,好奇地问:“你都从哪儿得知的?”
“萧愈说的,我邀请他留下来喝小哥的喜酒,但他有事必须要回盛京……不过他说,我若去盛京,可以找萧府他,有他在,盛京没有禁区。”
“萧府?”乔知舒错愕地看向盛尧,在对方眼中也看到了意外。
能建府邸的,不是朝廷命官就是皇亲国戚。
盛尧是第一次听岗儿提起这人,所以问道:“萧愈是谁?”
乔知舒:“半年前,茶楼刚开业那个月,有个仪态雍容华贵的小少爷和岗儿斗茶,两人年岁相当,那小少爷也是极有教养的,我就由着他俩上雅间玩儿去了。后来我跟你提起过,我还想备礼上人家府上走动走动的。”
盛尧想起来了,只是打听过之后,发现人家不是江州本地人,所以就忘了这一茬了。
岗儿也是少有同龄的小伙伴,而且童年被拘束的狠了,现在有精力了,成天想着往外跑,盛尧也不想太拘着这个弟弟,“既然岗儿愿意,那明日我们上一趟禅寺,听听他师父怎么说。”
顺便再问一问佛祖,他们盛家这一辈最小的孩子——岸儿,到底要去哪个方向找?
“男儿志在四方。”乔知舒叹气,不再劝,“那明日回趟卧龙禅寺,问问师父的意思,再做打算吧。”
盛莺起身,“那我去准备一下,今年收的新棉花不少,我给寺里大师们填了几床被子,明儿多去一辆马车。”
他们俱都是感恩的人,圆通大师是岗儿的大恩人,虽说是出家人,但是盛家姐弟几个拿人家当自家亲长辈一般尊敬。
……
出府城去卧龙禅寺要足足两个时辰,坐马车还要时间长些。
乔知舒被盛尧撵马车里了,车里铺了乌兰带回来厚实的羊毛毯,柔软保暖又舒服。岗儿不知享受,穿着襦袄要骑马,盛尧便带着他骑马。
出府城的路上,马儿慢悠悠地踢踢踏踏,马车轱辘也转的缓慢。乔知舒掀了车帘,先探头看了眼前面骑马的两兄弟,然后就开始看路边行人百姓。
快要入冬了,还有街头卖艺人打着赤膊在走绳索,赤着脚踩在粗绳上,每每晃悠地要掉下来了一样,却都稳住了,引来人群一阵叫好声。
只有支了摊子卖糖炒栗子的有了冬天的味道,乔知舒抿了抿嘴,闻着香甜引人嘴馋,可是他吃不下了,他最近胃口实在是太好了,今天早上吃了两个鸭肉包,两碗羊汤粉丝。
盛尧和夫郎心有灵犀,不需要人开口,自己驱使马儿靠近,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从马车窗户给丢乔知舒怀里了。
“大哥,我也想吃嘛。”岗儿举起两手抓了个空气,昂头跟大哥要栗子。
乔知舒在马车里喊:“你来车上吃。”
出了府城,盛尧和车夫都要提速了,岗儿也终于心甘情愿上马车了,挨着他小哥一边吃栗子,一边晃晃悠悠地问:“小哥,盛京的糖炒栗子也有这么甜吗?我们江州有什么是盛京没有的吗?我给萧愈带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