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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真:“啊?”
林天娇:“啊?”
薛兰令轻轻颔首,偏首向段翊霜笑了笑,道:“你说是吗,段大侠?”
窗前枝影悄然而落。
段翊霜凝视他那双幽沉的眼睛,半晌才答:“是。”
作者有话说:
教主胡言乱语,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谁看了不说一句,教主NB。
偏偏小翊还很配合。
穆常看了直呼双标,难道这就是长得好看的特权?
第十一章
薛兰令不常喝酒。
他其实同段翊霜一样不爱饮酒。
可酒是好酒,酒香,醇厚,似乎饮一口就万事皆休,再无愁苦。
他们都是心底藏了许多事的人。
所以他们不爱酒,却又总是坐在有酒的地方饮酒。
这已是他们来到樟城的第二日清晨。
但这个清晨却很是不同。
因为天色很暗,乌云压城,落了场极大的雨。
天问斋已将樟城收入囊中,白日里林氏兄妹根本不敢出门。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只停一夜,即刻便走。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就比如现在。
外面下了一场太过大的雨,而他们在樟城唯一的酒楼里喝酒。
他们坐的位置并不靠窗。
右侧是悬空的,往下一看,便可见到一楼的圆台,上面一曲接一曲的唱着,戏班子来过一场又一场。
薛兰令在喝酒。
林氏兄妹就在装鹌鹑。
因为谁也不知道追杀他们的人是否也在这里。
——毕竟如今这个地方,是被天问斋掌控在手中。
林天真不由羡慕起薛兰令与段翊霜的坦然与洒脱。
只叹他救错了人,从此就过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要不是那夜急急跳进床底,想来早就成了一缕亡魂。
不走运也走运。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想来也就是这个道理。
但若林天娇没有强迫着他穿女装,他会更坦然接受这个道理。
是的。
林天真现在又穿上了那套女人的衣服。
又青又绿,衬在他的脸上,教他的脸色比这衣裳还要更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得不做的事情。
——毕竟天问斋说的可是要杀一对兄妹。
林天娇再怎么也不像薛兰令的妹妹,更不像段翊霜的。
林天娇只会和他像兄妹。
但事情也很糟糕,因为林天娇若是扮成男人,他宁愿自己扮作女人。
只因为林天娇的演技很糟糕。
她甚至能把虬髯大汉扮成足不出户的大小姐。
林天娇把这种糟糕的演技解释为她紧张。
林天真唯一能做的就是认命。
他是兄长,就要尽到做兄长的义务,要承担起身为兄长的责任。
所以林天真现在坐在桌前,他忍耐着涂了蔻丹,又忍耐着被林天娇盘了半个时辰的头发。
现在他在这里,唯有一个想法。
想死。
偏生林天娇还笑他:“你怎么表情这么死板,快笑笑,对对对,笑不露齿,这唇脂很贵的,你千万别擦掉!”
他咬着牙正要反驳,身后却突然传来酒楼小二的招呼声:“哟,楼老板,楼老板您请——”
林氏兄妹齐齐往那方看去。
一人身穿粉衣,鬓贴芙蓉,身姿婀娜地向他们走近,又轻飘飘路过他们身边。
那“楼老板”声音脆得像黄鹂:“最近来了这么多客人,贵店可千万别忘了给我留着位子。”
小二笑道:“哪儿会忘了楼老板您呢!”
林天娇此时已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掐住林天真的手腕,瞪大了眼,问:“这、这楼老板,是男人吧!”
林天真被她掐疼了,挥手拂开她的手,没好气道:“是啊。”
他一语将将落音,那“楼老板”竟折返而来,站在他们桌前,道:“二位姑娘,不知可否向你们借胭脂一用?”
林天真摇了摇头。
林天娇却道:“可以可以!”
她二话没说,直接将胭脂盒子递了过去。
“楼老板”收了胭脂,展颜一笑,深深看了林天真一眼,道:“谢过二位姑娘了。”
言罢,扭着腰又走了。
林天真被那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忙转过头。
薛兰令已饮了三碗酒。
饮酒时,他的姿态很潇洒,看起来十足风流。
他饮得不快,几乎每饮下一口,都会偏头停顿半炷香的时间,才会慢慢饮第二口。
嵌在他左眼下的赤色泪痣亮得比酒要醉人。
他饮第四碗酒时,楼下的高声谈笑忽而传了上来。
——“要我说,这天问斋不愧是八大门派之一!惩奸除恶、救困扶弱,实乃我辈楷模啊!”
——“确然!若此次没有雷堂主拼死入城,杀了那贼官,又该有多少百姓受苦受难!”
——“昔年我听人说天问斋不如另外七大门派,如今看来,天问斋合该是八大门之一,此番行事,谁能说会比天问斋更好?”
——“不错,闻听谢兄半月后便可递上名帖拜入天问斋,小弟先在这里恭贺谢兄!”
——“来,喝酒!小二,再上两坛,今天我要与贤弟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