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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但你先拿着,我走的时候,你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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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离开之前,并没有把那张好运符直接放在口袋中,而是先把它放进了那个红包里,然后才把它放到了乾坤袋里。
因为阮秋平发现那个红包上其实也被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可以完好地封闭保存这张好运符。
无上好运符和景阳他们的霉运消退符应该都差不多,是有使用期限的。
然而这种符的使用期限并不是日期,而是好运的给予。
阮秋平觉得,就他身上这霉运,若是直接把这好运符放到身上,不出五天,好运符就得报废。
收拾好符之后,时间就剩五秒。
阮秋平朝着郁桓挥了挥手:“明年见。”
郁桓也笑着向他挥手,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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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着。
阮秋平依旧是每天下凡一回,郁桓依旧是每年见他一次。
亲吻彼此对他们来说已经变得十分自然。
有时他们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便会偏过头,浅浅地接上一个吻。
郁桓似乎很喜欢与阮秋平接吻。
可相比之下,阮秋平更喜欢牵手或者是拥抱。
阮秋平每次下来,郁桓都会带他去不同的地方看风景,去不同的地方吃大餐。
他们偶尔也会窝在家里休息,他们倚靠着彼此,穿着舒适的睡衣,有时看电视,有时玩游戏,有时就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地聊一些天上的事情和人间的事情。
郁桓四十九岁的时候,和阮秋平一起去坐摩天轮。
阮秋平原来很不喜欢摩天轮,他总是害怕自己的坏运气会让那个东西从天空中忽然掉下来。
可也许是因为被削减的霉运,也许是因为好运符,也许是因为郁桓在身边,阮秋平忽然就不害怕了,甚至有点儿想坐在摩天轮上,看看整个城市的夜景。
购票时,卖票的青年把票递给阮秋平,说:“给,这是您和您父亲的票。”
阮秋平几乎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父亲”是指郁桓。
四十九岁的郁桓身材高大,即便是拄着拐杖站立在原地,依旧是脊背挺直,他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皱纹,可却丝毫不显老态,更将他英俊的面庞衬得优雅别致起来。
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英俊男人,哪里像是他的父亲了?!
阮秋平皱着眉对售票员说:“他不是我父亲,他是我……”
“谢谢。”郁桓打断了阮秋平的话,并从容地接过了那两张票。
“我们进去吧。”郁桓温柔地牵上阮秋平。
——不是十指相扣,而是握着他的手腕,与一旁那些真正的父子别无两样。
阮秋平转头看了一眼郁桓,郁桓唇角平直,没有什么怒意,却也没什么笑。
阮秋平皱了皱眉,手腕动了一下,强势地将手指插入郁桓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郁桓脚步顿了一下。
“走吧。”阮秋平拉着他往前走了。
坐上摩天轮,阮秋平趴着窗户,看向窗外的夜景,摩天轮快要升到顶点时他转过头看向郁桓时,却见郁桓正看着他,目光沉静而又温柔。
阮秋平明明是很不喜欢接吻的。
可他看着郁桓的表情,想起刚刚在购票时发生的一切,却眨了眨眼,说:“郁桓,我听说恋人都是要在摩天轮上接吻的。”
郁桓浅浅笑了笑,他揽过阮秋平,在阮秋平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为什么不是嘴唇?
阮秋平看向郁桓,有些不明所以。
郁桓似乎看出了阮秋平的疑惑,他沉声道:“阮阮,我今年四十九岁了,而且我还会一年接着一年地老下去,我这样又老又丑的,如果再像原来一样对阮阮,我怕阮阮会觉得恶心。”
阮秋平皱着眉:“我才不会觉得恶心。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我觉得你看起来,比外面那些四十岁的男人都要年轻。而且你一点都不丑,真的!你就算和二十岁的人站在一起,也是你好看!”
郁桓笑了笑:“谢谢阮阮这么夸我。”
他分明是笑着的,神色也十分温柔,可阮秋平却在他依旧清明的眸子里,看见了一股像是潭水一般暗沉的光波。
阮秋平心中一紧,他站起身子,弯下腰,自顾自地吻上了郁桓。
郁桓身子僵了一下,却仍是深深地回吻了他。
阮秋平闭上眼睛,手臂环上郁桓的脖颈,坐在郁桓的左腿上,仰起头,轻轻地,不断地亲吻他。
这几乎是他们时间最长的一个吻,摩天轮快要落地时,他们才停止。
他们准备离开时,阮秋平却又忽然拉着郁桓折了回去,阮秋平牵着郁桓的手,看着刚刚那位售票青年的眼睛,眼神透亮:“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是想向你解释一下,我们不是父子,是结婚多年的伴侣。”
青年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身后那些排队的人也议论了起来。
阮秋平站在人群里,一无所惧的笑着。
郁桓却握紧了阮秋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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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桓五十岁的时候,会亲吻阮秋平的额头,会亲吻阮秋平的手指,却唯独不会再亲吻阮秋平的嘴唇。
更不会再对阮秋平做其他的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