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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阮秋平回来了,他们都有些惊讶:“秋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昨日就搬去吉神府了吗?”
看来郁桓还没有告诉他们取消婚礼的事情。
阮秋平:“我有东西忘拿了,回来拿东西。”
阮秋平手扶着扶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楼的时候,夏芙水忽然在楼下喊道:“……秋平,你虽然结了婚,还搬出去住了。但还是阮家的人,你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
阮秋平转过头朝夏芙水笑了笑:“嗯,我知道,我会常回来的。”
阮秋平在房间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纸笔想要给父母留下一封书信。
可提笔想了半天,却又不知道要留下什么。
最终也只是写了一行字。
“我出去游玩了,不必寻我。”
他将这封书信放在抽屉里,然后拿出乾坤袋,从里面找出郁桓曾经买给他的那张面具。
阮秋平刚准备戴上面具,门就吱呀一声响了,紧接着,阮咚咚跑了过来。
“哥哥!”阮咚咚脆生生地说,“你心情不好吗?”
阮秋平咧着嘴巴,朝她灿烂地笑了一下:“哥哥很好啊,怎么了?”
“爸爸妈妈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阮咚咚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阮秋平,满脸都是好奇,“哥哥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阮秋平声音还算是镇定:“哥哥要搬走了,所以不舍得咚咚。”
阮咚咚伸出双臂,脸上绽放出天真烂漫的笑容:“那哥哥要和我拥抱吗?妈妈说可以抱哥哥一下。”
阮秋平嘴唇动了动:“……可以吗?”
“可以的,妈妈说可以抱的!”阮咚咚认真地说。
阮秋平呼出一口气,却连气息都是颤抖的,他闭上眼睛,伸出双臂,紧紧地将阮咚咚抱在怀里。
鼻子发酸,眼眶也温热了起来,他有些想哭,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松开阮咚咚,眼眶泛红,但脸上仍旧挂着笑意:“谢谢咚咚,哥哥现在一点儿都不难过了。”
他摸了摸阮咚咚的头,说:“咚咚,哥哥以后离开了家,咚咚要对爸爸妈妈好一点,听话一点,不要惹他们生气,还要快点长大,知道吗?”
“知道啦!”
阮咚咚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阮秋平看向阮咚咚,忽然想:
原来今天也是有好事情的,只是他不想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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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离开家之后,带着那个面具去了交易林,他买了一对传送符,又买了一口棺。
卖棺的人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的面具:“家里有人仙逝吗?可我也没听说仙界这段时间有人仙逝啊。”
阮秋平:“卖吗?”
“卖卖卖。”
阮秋平在后山的苹果树旁挖了一个坑,将那口棺材放了进去。
阮秋平本想将这片土地挖通,让郁桓在凡间历劫时的骨灰和自己合葬在一处,可想了想,却又害怕郁桓不愿意,便没打通,将自己的棺材隔着层土放在了那个骨灰盒的旁边。
将棺放进去之后,阮秋平把其中一个传送符贴在了棺上,然后又给苹果树浇了浇水。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去找了礼神。
礼神一脸震惊:“你前几天不是还嫌婚礼日子太往后,非让我把你的日子给往前提一提嘛,怎么今天就要和吉神解除婚籍了?”
阮秋平说:“我现在就要解除婚籍,要怎么做?”
“你们是天婚石订的婚,只用在天婚石面前将那婚薄撕了就行,不必找我做什么……但是……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是这么做了,那四十九道天雷估计能劈得你尸骨无存。”
“谢谢。”阮秋平转头就准备走。
“哎,你先别走,你不和吉神商量商量啊!我看你状态不太对,要不你先冷静冷静,我来联系一下吉神……”
“我们商量过了,就是他提出来的解除婚籍。”阮秋平说。
礼神张了张嘴,顿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天婚石也在断擎山。
阮秋平其实很不能理解,这断擎山,音同“断情”,可怎么天婚石,情人果……所有与情有关的东西却都在这山上。
阮秋平刚站到天婚石前,那天婚石就又闪烁出阮秋平和郁桓的代称。
阮秋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他拿出婚薄,垂下眼,一点一点地在天婚石前将这婚薄撕得粉碎。
整个天色瞬间彻底暗了起来,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在阮秋平的头顶,遮天蔽日,黑压压地将他笼罩。
与此同时,一个清冷庄重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阮秋平,你在天婚石前撕毁了你的婚簿?可是决定了要领罚?”
阮秋平从未受过天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天雷劈人之前还会问上这么一句。
他点了点头,说:“是。”
那声音也并未同他有过多废话,阮秋平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便将整个世界映得通白,一道天雷猝不及防地从头顶劈了下来,阮秋平发出一声惨叫,那种几乎算得是粉身碎骨的疼痛从头顶穿到脊椎,剧烈的疼痛将他猛地的击跪在地上,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那才是一道天雷。
阮秋平又撑着地站了起来,在自己身上施了层法术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