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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些担心,陛下真的中毒了吗?我听宫里人说他日日待在停鸾宫和贵妃缠绵床榻,也没人见过他到底怎样了。”
“没人见过正说明有鬼!贵妃是不敢让他出去。”
“可万一呢?万一柳知夏齐剑书之流假借陛下名义,传出圣旨……据说傅传礼最近也开始倒向陛下。”
“别忘了还有陈大人,有陈大人在,谁也假传不了圣旨,至于傅传礼已是告老辞官之人,不值一提。”
“哈,诸位不必担忧,狗皇帝就算下旨调集兵马进攻岩州平乱,等公子得醴国配合,我等屯兵岱州遥天关,进可与醴国呈掎角之势夹攻南方数城,退可支援岩州屏障,只要据守城池,这大奕江山我等就已拿下半壁!”
“冯将军高论!”
“那咱们今日在此宣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傅秋锋听见一阵激情澎湃的誓师之声,冯将军应当是鸣凤卫大将军冯豹威,想不到京城禁军四卫的大将军,两个都是反贼,容璲能活到现在也真算命硬。
密室之中的逆党们已经准备离开,傅秋锋抬眼看了看矮柜,然后起身把它挪了回去,压住了密道入口,觉得还不够重,就把昏迷的守卫也搬上去,自己一撑柜面坐到守卫旁边,算算时间,崇威卫也差不多该到了。密室内的人走上楼梯,拉开铜环,头顶木板缓缓移开,但并未露出天光,而是另一片木板。
“……怎么回事?李二,把密道打开!”
傅秋锋听见下方传来敲柜的声音,应该是在喊那个守卫,他翘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李二,李二!”冯豹威喊了两声,“你还在吗?”
“李二不在,他解手去了。”傅秋锋用鞋跟磕了磕柜子,“方才外面有人,为了隐藏密道只好盖住机关,还请几位大人稍安勿躁。”
“那你又是谁?”冯豹威觉得这个声音陌生。
“我是上面新派来的,我叫张三。”傅秋锋随口说道。
冯豹威一愣,随即抽刀出鞘怒道:“放屁!诸位退后,咱们被盯上了,敢戏弄爷爷,等我出去剁了你的脑袋!”
傅秋锋往柜边挪了挪,不知何时起,希声阁变得十分安静,琴声和左邻右舍的谈笑歌舞都消失不见,只余晚风吹拂树叶的唰唰碎响。
就在此时,木板崩裂的震声打破了宁静,一把大环刀雪亮的刃穿透矮柜,从柜面上露出,正扎到傅秋锋身边两寸。
傅秋锋坐姿如常,只是悠然伸手捏住了刀背,下面的冯豹威用力一抽,竟没抽回刀来,他咬牙狠狠拧着刀柄,半晌徒劳无功。
“大人,你怎么把刀扎进墙里了。”傅秋锋双手紧握刀身,手背泛起清晰的筋骨脉络,刀在他的钳制中纹丝不动,比砖墙石壁更坚固有力。
“遭了,难道是陛下……”
“胡说!容璲他自顾不暇,哪能查到这里?”
被关在密道中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傅秋锋感觉刀上一轻,冯豹威放弃了跟他角力,他松手甩了甩,放下口气,然后矮柜猛地一震,李二身子一歪倒在傅秋锋腿上,傅秋锋无暇管他,双手按着柜沿压紧。
冯豹威试图用一双铁拳砸烂这个柜,傅秋锋心知柜子撑不了多久,寂静的夜里这时终于响起紧密的脚步声。
房门被骤然踹开,来人神情惊怒交加,视线直接落到傅秋锋身上,但随即一怔,准备迈进屋内的腿又停了下来,被咣的一声砸到墙上又反弹回去的门挡在屋外。
傅秋锋喜道:“正是此地,陛下!”
门外的容璲:“……”
容璲这次小心且认真的推开门,只见傅秋锋坐在哐哐直摇的柜顶,穿着件一看就心里有鬼不是好人的破烂斗篷,身上还趴着个人,迷惑到了一定程度,让他不禁怀疑傅秋锋是不是也中了什么毒。
容璲匪夷所思地问:“……朕来的不是时候?”
傅秋锋正要解释一声,但手下感觉一歪,他立刻跳了下来把李二揪到一边,就在同时,他看见容璲头顶又亮起比夜空的残月更刺眼的光,又是一个明晃晃的“兆”。
“陛下小心!”傅秋锋喊出一句,实木的柜子就在此时四分五裂,冯豹威从密道中纵身冲上来,提刀直接向着容璲砍去。
“冯将军!”容璲诧异一声,不敢硬接,拧身闪开。
“容璲,真想不到你会来此送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冯豹威的刀舞的虎虎生风,落地的一瞬又向容璲扑来,地板都蹬裂了一块,刀风挟劈山斩岳之势,同时不忘提醒密道的人,“你们快走!”
“今日谁也走不了。”容璲单手抓住傅秋锋胳膊带他后退,身法灵活地躲闪,但已经被逼到了墙边再无退路,傅秋锋从袖中摸出一个烟∫雾弹,砰地砸在地上,扰的冯豹威刀法一乱,闷声咳嗽,眯着眼睛朝傅秋锋的方向挥了两刀。
傅秋锋被容璲一扯撞在墙上,不知道磕到了哪里,地板顿时一倾,他站立不稳失去平衡,脚下踩空带着容璲一起滑倒。
失重感霎时传来,傅秋锋顺着地板斜转的方向往下坠落,他暗道不妙,倒抽口气,伸手去抓翻板的边缘,但手指堪堪擦着重新合拢的地板挥过,被迫和容璲掉进了浓重的黑暗之中。
地窖般的冷意让人心头发紧,下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傅秋锋下意识的抓住了容璲的手腕,想把他带到怀里免得受伤,又担心动作太大引人怀疑,瞻前顾后间容璲动作更快,已经紧紧抱住了他,手压的他背后伤口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