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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知道呢?”邵云朗挑眉,哼笑一声,“他应该是从你这里拿到了顾远筝的私信,刻意模仿了顾远筝与亲近之人的行文习惯,然后又借着你要?离京的那场宴会,把那些伪造书信藏到了顾远筝的书房外……他做这些的时候,还住着你给租的房子,你可真他娘的是我朝第一冤大头。”
顾二:“……”
他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了。
邵云朗实在?受不?了他这张和顾远筝一般无二的脸上出现?这种委屈茫然的表情,要?不?是因?为这张脸,他这会儿早把人给揍一顿了。
“行了,你也别?哭丧着脸,蹲这碍朕眼。”邵云朗挥了挥手,“我问过你哥个中缘由了,叶桓对你哥有误会,你们真是一对儿瓜皮,他诱郢王起?事这桩罪名,不?是你在?这哭一哭就能?抵消的。”
“我没想哭。”顾远棋闷声道:“能?保他一命吗?”
“能?,朕还可以将他流放到北疆,送到你眼皮子底下。”邵云朗淡淡道。
顾二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很上道的问:“陛下想要?什么?”
邵云朗手指摩挲着小案边沿精致的花卉镂空图案,“顾远筝那枪是不?是在?你手里?你给朕拿回来。”
“就这样……”顾远棋松了口气,点头道:“下次……不?,回北疆臣便派人给陛下送回来。”
其实并?不?只是这样。
邵云朗垂下眼睫,眸中思绪涌动,他知顾家忠心,但忠心这东西为君者还会嫌多吗?他不?介意用叶桓一人,让镇守北疆的顾远棋更忠心一些。
“行了,快滚吧。”邵云朗骂道:“你以后做事有些分寸。”
解决了这桩事,顾二脸上表情也松动了几分,他突然哑声笑了笑,“陛下这样,还真有点长嫂如母的风范。”
邵云朗笑得?和善:“你是不?是想死?”
“咳……”顾远棋问:“那叶桓……什么时候放出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邵云朗哼了一声,“不?给他扒层皮,他能?长记性吗?”
“扒层皮……”顾远棋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陛下要?用刑?他细皮嫩肉的,不?经打,要?不?臣替他吧?”
他拍拍胸口,诚恳道:“臣比较结实,保证让陛下尽兴!”
邵云朗:“……”
这瓜皮在?夜半三更的寝殿里说出这种话,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邵云朗:“滚!”
……
锁链“哗啦——”
金属摩擦的声音惊的叶桓微微一动,他听?见很多脚步声纷至沓来,刑部官员的声音放的很低,恭敬而谨慎。
但听?长廊那端传来的响动,便知道来的是谁了,他坐起?来,整了整囚服,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邵云朗走到他的牢房门?口时,身后已经没有随从了,应当是被?他打发?走了。
这还是叶桓第一次距邵云朗如此近,近到他能?看清那身玄金龙袍上精细的花纹,龙眼坠了深蓝色的宝石,栩栩如生的折射着日光。
这位据说已经分化成地?坤的皇帝,实则身形挺拔高大不?输天乾,比叶桓要?高出半个脑袋,此时叶桓还坐在?地?上,仰视角度使得?这位年轻的君王更具威仪,深邃的眉眼俯视时也带着些不?近人情的淡漠。
叶桓这些日子没打探到任何?消息,刑部的人显然被?提点过,来给他送饭时都只是放下就走,半个时辰后再来收碗。
因?此叶桓并?不?知道皇帝是如何?处置顾远筝的。
就算当下没处置也无妨,自古君王便多疑,只要?他把这颗种子埋下去,就像当年顾远筝以他整个石家为种子一般。
他终是按捺不?住,先?开?了口,也不?起?来行礼,就这么抬着头问:“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顾远筝?”
邵云朗似是勾了一下唇,但那弧度小的让叶桓疑惑兴许是自己出了错觉。
只听?邵云朗缓缓开?口道:“朕这几日时长在?想,顾远筝挑动郢王起?事,若不?成,他便可以向?朕邀功,说自己是深谋远虑、守城有功,可若是成了呢?”
叶桓没想这么多,闻言也是一愣。
他虽向?郢王通风报信,递的却?全是假消息,毕竟在?他心里,对于这位手段强硬的新帝他还是十分敬佩的,无论是肃清吏治,还是整顿军事,都让他在?这位新帝身上看到了家国兴盛的希望。
所以他就没想过让郢王会赢,否则他就递真的布防图了。
“朕怀疑,顾远筝与郢王早有勾结,真情报与假消息各自掺半,事情败露后便用假消息脱罪。”邵云朗学着庆安帝的样子,用阴鸷而充满猜忌的口吻森然道:“可若郢王入主明和宫,顾远筝岂不?是有从龙之功的大功臣了?满朝上下谁还能?撼动他的地?位?”
他冷笑道:“这是谋反!当诛九族!”
诛九族?
叶桓心头一跳,当即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顾家也没几个人,杀倒是好杀。”邵云朗伸出手指算了算,颇为得?意道:“除了老顾相和顾家幺女在?清平郡,顾远筝已经被?朕当场拿住了,只等以他为饵,诱远在?北疆的顾二回京,就地?格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