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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做的吗?”他不可思议地想。
胸腔里不可控制地涌起一片疯狂的快意,犹如一阵狂风席卷了他,面皮剧痛,蓟和咬着牙想要把这股感觉压下去,可是复仇的快感就像是毒|品一样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心里,他不受控制地听见这句身体恶狠狠地怒吼:“哈哈哈这是你们自找的!仙门百家就是骗子,一群无耻之徒!自诩高风亮节,我呸!拿别人的人生作儿戏算什么高风亮节!!”
向庭芜吐出一口血,气音虚弱道:“……休要口出狂言,绝青宗无情道世人皆知,你……你这登徒子偏要招惹他们宗门女修,岂非藐视仙宗?!……怎能……”
蓟和拧紧眉毛,他知道这是幻境,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却还是看着自己不听使唤地支起颤抖的右手,锋利剑气划过,向庭芜双膝狠狠一堕,直接完全跪了下来。
“……住嘴!我与沈静是真心相爱!你们这些满口天下大道的伪君子,除了狠心拆散我们什么都不会做……沈静何辜,要被你们这群畜牲扔到张道陵的床上……仙宗视我如蝼蚁,我就偏要杀尽所有修仙之人!”
“……”
虽然面前几人全都或死或伤,残兵败甲无力支撑,蓟和感觉自己也越发捉襟见肘,全身火烧一样的灼痛,尤其是面皮以及脖颈处,好似有针线硬生生地穿透过去,整个人全凭一股蓬勃的恨意支持着,他低头急促地喘息,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那些事他一件也不清楚,正想开口,却见后面那个一直跪立在雪地上的人缓缓抬起了头,额前发丝被雪水打湿,凝成一绺贴在苍白的脸颊两侧。
他十分虚弱,好像一座玉做的山要塌了。
蓟和瞳孔急遽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师尊!
鹿鸣眼神如刀紧紧盯着他,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喑哑不堪:“……你说沈静何辜,可是我徒他又何辜……要这样……”
这句话没有说完,蓟和就感觉眼前突然昏天黑地,巨大的眩晕笼罩了他,左肩凉飕飕的一梗,一把滴着血的长剑从他肩胛骨处穿透出来,尚来不及反应,鹿鸣突然用剑在地上一撑,勉力站了起来,在他刺向自己的一刹那,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下一刻,一张密密匝匝的大网闪着寒光当空而下,汹涌的灵力在周围澎湃不休,蓟和眼前一阵阵发黑,拼命地想从这幻境里脱离出来,可是怎样都无济于事——
他看到所有或躺或跪的修士全都站了起来,这才看清那都是仙门百家能叫的上名字的宗师级别的人物,他们齐刷刷举起剑来,调动所有法术,鹿鸣站在中间,距离他只有半步之遥,右手在半空画了几道符咒,然后举手用力拓印而下,同时周围所有修士挥剑刺向他——
全身无数道银线仿佛江河湖海的分支流入泉源,所有血液倒流冲向心脏,痛得仿佛要炸开了……
“……啊!”
蓟和猛然回过神来,向庭芜的脸映入眼帘,他猝不及防往后缩了一下,脊背撞在坚硬的墙上,左肩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刺痛了一下。
向庭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微微俯身紧紧盯着他的脸,“是不是想起来我们真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蓟和心口剧烈起伏,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脑子里乱作一团,各种破碎的画面闪过去,只觉得窒息而混乱,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你……”向庭芜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反常,紧盯着他,好一会儿,不确定道,“怎么了……你莫非……也被那邪祟控制了?!”
……邪祟?
蓟和听见这话心里恍然清明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使劲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静下心来,他抬头费劲地看向向庭芜,眼睛里一时纷乱不已有如千花万叶飞旋:“……向宗主。”
向庭芜仍是俯身看着他,距离极近,乍一看会让人误会他要对蓟和做点什么,蓟和又默默垂下眼睛,尽量回避了他的眼神,然后在心里默念着什么。
向庭芜看着他的举动挑了挑眉:“怎么……是想起什么了吗?六年前,你才十二岁,也是这么……”
蓟和抿紧了嘴唇,知道是时候了,他向后一撤,窗户突然响了两下,一股阴风贴地而来,案上烛火剧烈摇晃了几下直接“啪”地一下熄灭了。
向庭芜骤然直起身子。
“别动大伯,”蓟和低声道,“那邪祟来了。”
第30章 邪祟 觉醒了新技能!
蓟和一把推开向庭芜, 随身抽出佩剑“摇光”,凌厉剑气一扫,竟从空气中横穿而过, 劈了个空,一圈涟漪荡漾开去,中间一个长条花架瞬间四分五裂,六七盆花摔在地上,“噼噼啪啪”一阵瓦片碎裂的刺耳声响, 满地泼洒的泥土。
他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正待要刺第二剑,向庭芜在旁边放声大笑:“果然是你!邪祟认主, 它果然是来找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蓟和手持摇光:“……”
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黑暗中视物不清,蓟和刚才一击未中,不敢放松警惕,微微眯起眼睛, 只见一个幽黑的影子慢慢摇晃着从空气里显形,然后瞬间移到向庭芜身后,蓟和大喊一声:“大伯小心背后!”
向庭芜眼神微暗, 侧身一个横闪, 那黑影已经高高举起右手, 一道水流般波光粼粼的气流从它手心横射而出,却被向庭芜侧身避过, 直直朝蓟和所在的方向飞来,躲已经来不及了,他欲举起摇光奋力格挡,向庭芜怒声道:“快闪开!普通灵力对它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