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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和低着头,过了一会儿,点点头:“……嗯。”
鹿鸣看着他,道:“别难过了,这样,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了保准开心。”
“……什么?”
鹿鸣道:“刚系统告诉我,因为各种原因,后面的剧情我们不受控制了,可以自由发挥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蓟和怔怔地望着他,低下头去“……我知道,刚刚系统也告诉我了。这种事情它们肯定同时发布提醒,”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傻了不成?”
“……”
鹿鸣罕见地没有反驳,他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的脸,只要他不说话,没有聒噪的吵嚷声,整间屋子的氛围很快就静寂微妙了起来。
窗外簌簌落雪,不知哪一树枝干被积雪压弯了枝条,慢慢垂到地上,“啪嗒”一声,一捧白雪溅落下来,模糊一声。
蓟和掀起眼皮,正撞上鹿鸣的目光,又垂落下去,半晌,把手里的花往他那边一推,“给你,找个花瓶把它插起来。”
鹿鸣接过,起身把花放在了窗下一个修长的白瓷瓶里,然后又重新在床边坐下。
他说:“我做了一个决定。”
蓟和心中一动,问道:“……什么决定?”
鹿鸣道:“我要把宗门断绝情爱的规矩废除掉,所有弟子都不用再辛苦遵守着清规修无情道,从此往后,每个人都可以自由恋爱。你说好不好。”
蓟和眨眨眼,好,怎么会不好,他看着他刚想回答,鹿鸣突然又道:“算是为了过去书里那些没有善果的弟子们,原来的鹿鸣和叶青,陆羽和沈静,他们所有人,虽然晚了些,但这是我能做的最力所能及的事了,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低的,“也算是为了我和你。”
蓟和:“……”
因为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蓟和两眼没有明显的颜色,只是眼底浮着一层水意,看起来有点波光潋滟,鼻头也发红,鹿鸣慢慢凑过去,近距离对视时,能看到蓟和瞳眸里两个浅浅的人影。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幽静的花香,空气流动得缓慢,窗户没关,听见外面远远近近的林木中,各种隐约细微,又让人无法忽略的声响。
树叶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小虫子“唧唧啾啾”的鸣叫,落雪声,深夜里的寒鸦掠过檐角,突兀地一声哀鸣。
还有两个靠得极近的人,胸腔里越来越蓬勃的心跳声。
缓慢黏稠的气氛将他们拉在一起,两人额头快要碰到额头,互相对视了一会儿,鹿鸣一把按住蓟和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蓟和努力抬起头,脖颈延伸出修长的弧度,鹿鸣的吻先是试探性的,温柔缠绵,而后慢慢变深,蓟和在艰难换气的过程中发出微弱的气音和呻|吟,这仿佛哭泣一般的声音落在鹿鸣耳朵里,直接被放大好几倍,大大刺激了他不堪一击的大脑,让他的神经都染上了焦灼的渴望。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翻身一把将蓟和按在床上,自己仿佛乌云压顶一般覆盖上去,灼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耳畔。
蓟和在喘息的间隙里微微抬起头,贴着他的脖子道:“谢谢你做的一切。”感觉颈项一紧,忍不住哽咽一声,“谢谢你送我花,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我……呜!”
剩下所有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蓟和困难地闭着眼睛,手指掐进了鹿鸣的肉里,嗓子逸出一声泣声,鹿鸣亲够了,抬起头,他的眼睛猩红,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压抑不住冲出来了。
低低地喘息一声:“对不起。”然后又道,“忍着些。”
第90章 春意 ——我想娶你。
蓟和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第一想法是:太好了,我还活着。
他的手指无力地摊在床单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子堆叠到了下巴,只露出一张光洁柔软的脸颊,眼角全是绯红。
外面天光大亮,冬季天晚,这个时节一觉睡到自然醒, 时候肯定不早了,要按平时,还在弟子们同住的斋舍里的时候, 其他师兄弟们都已经结束早课要去斋堂吃饭去了,但是现在外面毫无动静,门窗紧闭,只能听见隐约的清风流水声, 混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
蓟和平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整个人塞在暖和舒适的被窝里, 看上去娇软又乖巧, 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经历了怎样一个可怕的夜晚。
他现在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难受, 虽然模糊记得鹿鸣应该是细心给他清理过了,可那种无法言说的酸软疲倦还是会从身体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之前没有掉马的时候为了走剧情也和鹿鸣偶尔有过几次, 昨晚更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蓟和觉得鹿鸣压着他来做的时候像是禁欲了几百万年的仙尊突然开|苞了一样。
他记得他求饶了好多次,但没有一次得到过回应。
……他是忍了很久吗?
蓟和看着头顶微微摇晃的帷帐,默默翻了个身, 在干净温软的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鹿鸣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幅绝美的景象。
屋子里有些昏暗,好像天色将明未明,月白色帷帐上打着几条稀疏浅淡的影子,有一点微风拂过,帘子半敞,露出里面一个娇憨贪睡的人来。
那是昨晚刚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明明在自己怀里时是那样柔软脆弱,不堪一击,被弄得狠了只会一直崩溃地说“求你”,得不到回应就只徒劳地痉挛和哭泣,但只是过了一晚而已,他就已经恢复如常,安静地卧在枕头上,睡得像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