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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是郊区,光是来回耗费在道上的时间都不知道有多少。”
孟连莨双手插兜上下打量了人一遍,语气说不上是挑衅还是警惕:“您倒一点都不心疼油钱。”
“这点花销有什么好算计的,招待客人当然要表现出十分的诚意。”
尼布尔神色未变,只淡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在采访室外间就讲过的话:“我刚刚已经说了,你们都是先生的朋友。”
…万昱安算哪门子朋友。
不掐着彼此的软肋用以要挟,就已经是不错的局面了。
宋暖忍了又忍才没把实话说出来,上前几步离人挨得近了些。
“刚刚你说苏长乐会打电话过来,是真的吗?”
他本身就是听到了这三个字才重新加入进来,杵在这里听他们聊了半天没进入正题,话问的相当情急。
声音远没有平时自如不说,连耳朵尖都跟着红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
布尼尔哈哈大笑,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们有句古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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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到最后也没能如愿在这主持人的手机屏幕里见到苏长乐。
但偏偏这事还怨不了布尼尔。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这顿饭不太对劲,特地跟组合经纪人联系了一下用以增加安全系数。可万万没想到这里网络条件不好,中途光是掉线就掉了好几次。
于晏晏发的一长串消息没收到回复,给苏长乐助理打电话也没人接。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又重新按了宋暖的电话号码。
他彼时正在百无聊赖地在饭桌上听尼布尔东拉西扯,看见手机上亮起来的头像怕这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借了卫生间躲进去按接下通键。
——然后听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发出了一声类似惊极的叹息,抖着嗓子重复了好几遍:“没事就好。”
“现在总经理那边我根本就联系不上,给启夏哥打电话他也只是告诉我遇到不寻常的事多拦拦你,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咱们现在隔着海岸没法知道的太详细。但就在刚刚,我有个在苏岸名下建材公司当职工的朋友发消息给我;说是思焕总经理找上门来,叔侄俩关在里面好半天没出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特别清楚。”
这两年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过历练,于晏晏没过多长时间就调整好了心情,沉下声音道:“这两位的过节我多少听表哥说过一点…现在这种情况,很可能已经撕破脸了。”
“…他告没告诉你什么别的?”
装了这么多年面子上的关系,苏长乐绝不是冲动的人。
更何况现在赢面已经完全向着己方倾斜,如果不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肯定不至于在最后关头沉不住气。
但问题就是所有结果都不会是一蹴而就,任何看起来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件向前推导,也总能找到促成这一切的蛛丝马迹。
除了这个面对面站着都想对方先死的小叔叔之外,苏长乐在这个世上没有其他亲人。
现在犯得上他孤注一掷的,说破了天也只有一个宋暖而已。
“你问问那位朋友,建材公司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不太一般的人在场。”
身处不同国家自然会有时差,他这边天已经很晚,国内算算时间大概正是上午,各行各业的人们都在为生计奔波的时候。
宋暖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到底遗漏了哪些细节,一边急声催促着于晏晏继续打听消息。
布尼尔请客的目的明摆着并不单纯,否则也不可能费这么大劲把一堆算不上熟稔的艺人领到自己家来。
可这话又说回来,连国籍都不同的一无冤无仇主持人,干嘛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呢。
明明他们之间唯一能攀上的一点点关系就只有万昱安,可现在他人压根也不在…
“啊,确实有一个!”
于晏晏似乎是刚从友人那里打听到了什么,连带着声调都产生了变化:“可就算她出现也代表不了什么吧…”
“别废话。”
宋暖脑袋里本来一片混沌,但却在想到万昱安这个名字之后突然变得清明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仿佛又在冷饮厅跟自己这位前队友面对面坐定,捧着玻璃杯听对方念叨着些当时自己觉得无病呻吟的语句。
‘曾思曼是我一个远方表姑。’
‘我能进思焕也是多亏了她的引荐。’
…
‘无论你怎么想我,别忘了今天我说的话。’
“是曾思曼。”
“这人是影后嘛,虽然近几年隐隐有点过气的迹象,但《风雪艳阳》又重新把知名度打了出去。”
于晏晏干脆地将这个名字吐出来,稍作停顿之后又嘀嘀咕咕地开始补充:“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拍广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人家公司里待着了。”
“…她是苏岸那白月光的妹妹,而且对自己这姐夫心思一直都不太一般。”
宋暖站时间长了有点腿疼,干脆一矮身坐到马桶盖上,伸出手用力掐了掐眉心:“出现在那里也属于正常。”
只不过布尼尔因着万昱安这层关系,跟曾思曼的立场肯定已经切割不开了。
苏家叔侄这场已然闹到明面上的争斗,如果要一定要站队的话,他的选择也已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