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没事，不疼不用上药。”
    李栋一瞪眼，乌梅乖乖去洗手了，李栋一看这手哪里是小姑娘的，皱巴巴的，口子不要太多，旧的新的，李栋直摇头，新口子擦了擦碘酒。
    这倒是不好包扎，算了。“行了，去睡吧。”
    “怎么又哭了啊。”
    乌梅抹了一把眼泪。“师傅，俺以后好好伺候你。”
    “说啥傻话，去睡觉吧。”
    李栋哭笑不得，自己要啥人伺候啊，又不是七老八十的。
    第二天早上，李栋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说话，起来一看是乌梅和张宝素，两丫头起来这么早干啥啊。“俺来挑水吧。”
    “平时都是我挑水的。”
    两个丫头为挑水的事情吵了起来，李栋哭笑不得。“咋吵起来，这样，一三五素素你挑，二四六乌梅挑，周末，我自己挑。”
    “那今天我挑水。“
    张宝素喜滋滋拿过水桶和扁担挑水去了，乌梅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李栋也知道现在徒弟和后来不一样，学徒一般都要伺候几年师傅才能学的真本事。
    这不李栋动手烧早饭，乌梅抢着干，只是她家早饭和李栋早饭区别太大了。
    “小娟和素素中午在学校吃，要提前给她们准备午饭。”
    李栋边做边说，随便教着乌梅，先炒了两个小菜，一个肉菜，乌梅眼睛瞪着老大，这伙食真的太好了，本来还以为昨天吃了肉，至少要等着二三月才能吃到肉。
    可哪知道第二天早上就做肉菜，还煮了鸡蛋，大米饭，真是太造孽啊，乌梅哪里见过啊，手发抖，这饭她哪里做过啊。饭盒装好了，李栋开始做早饭了。
    早饭简单一些，下了清水挂面，拍了两根花瓜，炒了一个西红柿鸡蛋做浇头，这些乌梅都不会做只能干看着张宝素忙活着，小娟打下手，本来这些活都该她这个学徒干的。
    伺候师傅一家吃喝，现在倒是自己啥都不会干了，一时间，乌梅心里其实挺慌乱了，深怕李栋不要她这样没用的徒弟了。“好了，洗洗咱们吃饭了。”
    “这是你的洗漱用品。”
    李栋指了指盆子，毛巾，牙膏牙刷和杯子。“家里一人套，别弄混了。”
    “你的是梅花的，说来巧了刚好有。”
    乌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用，小娟教着她，刷牙，洗香皂洗手，用漂亮毛巾擦脸。“自己放好，达达不喜欢别人乱用东西，自己用自己的。”
    “嗯。”
    “谢谢你，小师姐。”
    “没事，俺是你小师姐。”
    小娟点点头。“俺去上学了。”
    张宝素推着红色女式自行车出来了，喊着小娟快点，乌梅一脸目送着两人，眼里闪过一丝羡慕，转头回去厨房，洗刷碗筷，收拾好，跟着李栋出了小院。
    “你先去竹编小院。”
    李栋要去打谷场，赶牛拉石磙打场，油菜不算太多，韩国富舍不得用拖拉机，耗油啊。
    正打着场，二肥子跑了过来送着热水器的材料来的。“栋叔，你家门口来一辆大卡车。”
    “卡车？”
    这么快啊，李栋和韩国富招呼一声。“国富叔，我回去看看。”
    “去吧。”
    果然门口停靠一辆解放牌卡车，李栋忙上前招呼一声。
    “这是谁让送过来的。”
    “黄组长让给你送过来的，你看看这些材料够不够？”
    东西还真不少，光是铜管就有十多米，还真不少呢，大块闪光新铁皮，这家伙一米五块，一米二长，再有一些水管，水龙头，还有一大的油桶，黑色漆。
    还有一些零散小东西，再有一大块玻璃，这是用卡车送来的，不光光材料还有一木箱子工具。当然卡车可不光光只装这点东西，还有水泥，砖头，瓷砖。
    李栋打算弄一个浴室放洗澡堂，没办法，搞淋浴现在不现实啊，太难了弄了。“回头还要找人打个水井才行呢，要不挑水洗澡还是有够累人的。”
    “谢谢王师傅。”
    李栋喊了韩卫国几个过来帮忙卸了砖头，水泥，砖头，瓷砖，送着卡车司机离开。“栋哥，这些东西干啥的？”
    “制作热水器的。”
    这玩意不是一天能弄好的，李栋收拾好了，快中午了。“下午再倒腾吧。”
    “咚咚咚。”
    “谁啊？”
    正收拾东西呢，敲门声响起来，打开门一看一个十来岁小丫头怯生生看着自己。“你找谁？”
    “俺找俺姐。”
    “你姐？”
    李栋仔细一打量，眼前女孩和乌梅是有点像啊，同样的一副营养不了样子，瘦瘦弱弱，眼神躲闪，穿着一身衣服李栋有些眼熟，尿素短裤，短袖。
    这一身尿素装啊，一破了面的扣盘子鞋子，手里抓着包裹。“你是找乌梅吧？”
    “嗯。”
    “你姐在竹编小组。”
    李栋本来烧好饭才叫着乌梅回来吃饭。“你等下，我带你过去。”锅里还炖着肉呢，李栋柴火压进灶洞里。
    “走吧，我带去。”
    这会庄子各家都吃饭了，竹编小组只剩下乌梅一个人了，一路乌果暗暗打量着，这天越来越热各家吃饭都喜欢蹲在门口。“栋子，这是哪家娃子啊？”
    “乌梅她妹妹。”
    乌果低着头，不太敢说话，来到竹编小院，乌梅挺意外。“姐。”乌果见着乌梅快步跑了过去。
    “果你咋来了？”
    “俺娘让俺给你送衣服，俺娘做了一晚上做好的。”
    乌果手里包裹递给乌梅，尿素袋子做的一条裤子，还有一件衬衫，送给乌梅做换洗衣服。“咋来的布？”
    “公社书记送俺家的。”
    乌果小声说道。“俺家最多。”
    五个尿素袋呢，乌果小声说道，深怕别人听到，喜色写满脸上，乌梅看着乌果笑笑。“姐，娘说你在外边要准备一身换洗，让俺送来，俺天不亮就起来了。”
    “你一个人？”
    乌梅吓了一跳，山里出来可不安全。
    “嗯。”
    “俺带了柴刀。”
    “姐，刚俺过来，你猜俺看到啥了。”乌果瞅了一眼李栋。“俺看到这庄人都吃干饭了，还有大米饭呢。”
    “姐，俺们要在这庄子就好了。”
    说话，乌果咽了咽口水，这一天不亮就出来了，一直到现在没吃饭呢，路上采摘了一些野草莓，喝了几口山泉水。
    乌梅看着妹妹渴望眼神，更坚定了早点学会竹编，回去教会妹妹，挣钱，买粮食，天天中午吃干饭。
    “乌梅，先回去吧，锅里还炖着菜呢。”
    “师傅，俺这就回去。”
    乌梅拉着乌果，两人跟在李栋出了竹编小院，路过一家家吃着杂粮饭的韩庄社员家门前，乌果暗暗咽了咽口水，这庄子可真有钱啊。
    “栋子，吃了没？”
    “还没呢，国兵叔，啥菜啊。”
    “这不赶巧套了只野兔，这些天没吃肉了，打打牙祭。”
    “难怪这么香呢。”
    野兔肉，乌果吃过，她达腿没摔伤的时候，打过，多数时候都是偷偷卖掉，一年能有一两回吃着就不错，那个肉真香啊。
    “还成。”
    “要不你吃点？”
    “不了，家里烧好了。”
    李栋摆摆手，回到家里。“洗洗手，开饭了。”
    炖羊肉好了，李栋还下了些粉条，大米饭，只是米饭煮的有些少啊。
    “姐，俺回去了。”
    乌果来之前她娘交代过，送着衣服和茶叶就回去了。
    “路上慢点。”
    “嗯。”
    “咋走了。”
    李栋刚把肉给盛出来，就见着乌果出了门，向着路口走去了。“这孩子，快叫回来，一会吃完饭，我去送送。”
    “师傅，俺妹回家吃。”
    “这说哪里的话啊。”
    李栋赶紧快走几步追上乌果，小丫头被吓了一跳。“跟我回去吃了饭再走，我一会送送你。”
    “俺不饿。”
    说着不饿，肚子咕咕叫，李栋一瞪眼。“听我的，我可是你姐师傅，不听话，我可打你姐。”
    “俺听你的，你别打俺姐。”
    乌果吓到了，乖乖跟着李栋回来了。“好了，乌梅带你妹妹洗洗手，吃饭了。”
    “米饭不多，一会我再下点面条，你们先吃。”
    “俺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