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一块钱，能够么？”
    姬明哲回答道：
    “一块钱哪能够买讨债鬼一条命呢，这些不够，起码还得加上往后十年的香火，早中晚，每天三次，每次三根。”
    “都必须是开过光的香火才行。”
    艾枫咂舌：“这可太麻烦了！”
    中年人这时候早就站直了身子，听到艾枫的感叹，他连忙纠正道：
    “可不能这么说，只要能把今天这桩事了了，就算给二十年的香火钱，我也愿意啊！”
    “额……”
    艾枫指了指窗户外面。
    中年人立刻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姬明哲轻轻皱了眉头：
    “果真是个讨债鬼，一说到钱就现身了。”
    中年人紧张地看看窗外，又看看艾枫：
    “他说什么了？”
    第35章 这事儿还没完
    仔细辨认了一下白寿衣男鬼手舞足蹈想要表达的意思……
    艾枫眨了眨眼睛：
    “他说，你要说话算话，说二十年，就一天也不能少”
    听了艾枫的传话，中年人吓得头顶上仅有的几根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哭丧着脸：
    “算话，当然算话！您等着，等我明早回家以后，立刻就给您烧头柱香。”
    穿着白寿衣的男鬼满意点点头，这才晃晃悠悠朝着车头后面的车厢飘了过去。
    中年人顺着艾枫的眼神看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悄声问道：
    “走了？”
    艾枫点点头，指了指门外：
    “到那儿去了。”
    “这事儿了了？”中年人又看向姬明哲。
    姬明哲点点头：“除了烧香之外，你也不用做什么了。”
    中年人这才仿佛活了过来，腰板儿一挺，又恢复了当日那副领导大腹便便的模样：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了了，就请两位赶紧去把这个纸币交给那个讨债鬼吧。”
    艾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按着肩膀推出了门。
    中年领导语带着庆幸地说道：“小姑娘，你快去把这个纸币，啊，给那个讨债鬼吧！”
    “呯！”地一声，驾驶室的大门被牢牢地关上了。
    中年人神气活现的声音从里面隐约传来：“快！赶紧开车！下一班车马上就来撞屁股了！”
    艾枫：“…………”
    .
    返回到车头和车厢的链接处，艾枫把叠好的纸币顺着窗户缝隙塞到外面，递给了讨债鬼。
    男鬼把手中的白纸算盘往咯吱窝下面一夹，捻起纸币看了一眼，然后往嘴巴里面一放，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艾枫顿时双眼瞪圆。
    “怎么了？”一直看着她的姬明哲立刻问道。
    艾枫伸出指头轻轻指了指外面：
    “吞……吞下去了。”
    姬明哲脸上没有惊讶，反而是司空见惯：
    “这张纸币是人间的钱，对鬼来说没有大用，就是相当于一个契约的存在。想来他身上也没有衣兜，吞下去就是他保管起来了。”
    “真正管用的，还是那人回家以后烧给他的香火和纸钱。”
    听了姬明哲的解释，艾枫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讲究！”
    回想了一下刚刚姬明哲的动作，艾枫又问道：
    “那你之前在纸币上画的，是道教的符咒么？”
    姬明哲轻笑一声：
    “是那个领导的生辰八字，相当于人鬼之间的契书。他要是违背了契约，那鬼可以顺着八字寻到他家去。”
    艾枫：“…………”
    人家已经怕鬼怕到不行，你还把他的地址送给那只鬼。
    这个道士看起来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心肠这么坏呢。
    怪不得不要酬劳！
    看到艾枫“伸张正义”的小眼神，姬明哲脸上一片坦荡：“如果他没有食言，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说完这句，他已经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姬明哲微微扬了扬胳膊，指着车厢的方向：
    “走吧，这件事还没完呢！”
    嗯？
    还没完？
    艾枫满脸疑惑：“讨债鬼不是已经收到契约了？还有什么事情？”
    姬明哲提点道：“已经还完的是刚刚欠下的债，但是那个欠债条上可不只有那位领导的名字。”
    艾枫头顶小灯泡一亮：
    “这个讨债鬼之所以今晚会冒出来拦火车，是因为他真正的债主就在这列火车之中？”
    第36章 不该出现的“春心”
    艾枫努力回想着外婆笔记上的只言片语：
    “嗯……据说，若是有人生前被人欺诈或者是抢走了钱财，死后怨气横生，就有一定几率乘怨念而复生，化形为讨债之鬼。”
    “它们或是显形，或是附体，用尽全部心思，千方百计试图向那些还在人世的冤家债户，讨回自己生前被夺走的钱财，清算旧账。”
    “这个挡车作乱的男鬼，多半是循着冤家的踪迹，刻意等在这里，守株待兔哩！”
    姬明哲赞许地点点头：
    “方才那个被他缠上的倒霉鬼，只是性子倔强，不听人劝。并不是什么大事，一点儿香火钱就能打发的了。”
    艾枫头疼道：“那等会这个冤家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走得脱了。说不定啊，这个讨债鬼就是因他而死的呢！”